看到了敞開的臥室內的熒光屏上,他和她在海邊的合照。他摟著她的肩膀,她笑得燦爛,任誰看都會認為他們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心如刀割,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將門敞開著,是不是故意把筆記本開著讓我不經意看到,但已經沒有意義,我開始痛恨我的視力為什麼如此好。
Juliet回香港,打電話約我聚餐為她送行。我本想拒絕,但一想到她肯定也在,所以還是答應了。
她看上去還是和以前一樣,但我卻從想用眼神將她摳出兩個窟窿出來,為什麼不喜歡我呢?
等所有人都離開,她將喝得酩酊大醉的Juliet送回房,見我還在,有些意外。
我想既然已經判了死刑,那就死得痛快些吧。我問她問題,她總是用一個“恩”變著聲調來回答我,我有些挫敗和無力。
我盯著她半天,終於問了出來,你畢業的時候事跟我哥一起出去玩了吧?
她沒有立即回答,緊鎖著眉頭,問我是誰說的。我心一窒,很失望。
我告訴她我看到了他們在海邊的合照。我盡力偽裝我自己,裝作很氣憤,讓她誤以為我在意的不是她和我哥一起,而是他們在一起卻瞞著我。
她急忙解釋,說那只是個意外,她覺得沒有告訴我的必要。
我有些激動,忍不住衝出口,是不是你們準備領了結婚證再通知作為男方親屬和女方朋友的我嗎?我說我不喜歡被她排斥在外的感覺。
她立刻小聲反駁,她沒有。
很難過,但還是忍不住想問,你喜歡我哥嗎?
她遲疑了…她的遲疑把已在懸崖邊徘徊很久的我直接推進了萬丈深淵。
我繼續剜我的心,我說,我哥喜歡你。
她還是不說話,飄忽的眼神讓我明白,呵呵,原來她什麼都知道。
我控制不住地說著我看到照片後的感受,聲聲討伐,她只是跟我說對不起,但沒有反駁。我開始自憐自艾,是我太自以為是,太自作多情。
聽我這麼說,她又開始掉眼淚。我此刻討厭她的眼淚,眼淚誰沒有,可是,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嗎?
但她註定是我此生的業障,見不得她哭,她難過,我心痛。走到她面前,將她摟到懷裡。想不到第一次將她抱在懷裡竟是這樣的景況,也許這也是最後一次。
我講靈魂剝離自己的體內,冷冷的站到一邊看著自己的**,嘴巴一張一合地說著可笑的句子,我的靈魂鄙視著我的**,裝什麼偉大,明明自己痛得要死。
過了許久,她說,她沒有和我哥在一起,那次是意外,她不知道該怎麼跟我說,所以沒說,沒想到我會這麼生氣。她又和我道歉,還保證下次不會了。
我知道不能當真,但聽她這麼說我還是很欣慰。我輕撫著她的頭髮,問她對我哥究竟是什麼想法。她搖搖頭,說不知道。
但我知道,她也喜歡他。如果不是喜歡,怎會將一個人脾性記得如此清楚。如果不是喜歡,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但喜歡,可以假裝不知道。
我去找我哥,他的態度空前改變。不再是一開始的玩味,而是勢在必得。我想我沒有能力和立場去阻止,我只希望他不要辜負了她。我看不得她受傷,所以我願意助一臂之力,就按我說的,退一步,做她永遠的堅強後盾。
就這樣,我一直在旁邊默默地看著他們樂此不疲地玩著你追我趕的遊戲,看著他們的感情慢慢加溫,雖然她一直不承認。
再後來,我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提前畢業,倉促地逃回了國。而我哥也不再急著追趕,我知道他是在移交他在這邊的事務,在外漂了十年浪子終於決定班師回朝了。
我開始習慣每個星期天開車去教堂做禮拜,聽他們唱讚美詩,我在神面前對自己說,只要她幸福就好。
爺爺七十大壽,我回了國,恰逢遊戲裡的幫派舉辦聚會,就在B城。於是我來了,跟家裡說來專程來看看阿公阿婆,其實,我就是想來這裡看看她成長的地方,而且我知道,我和她現在就在同一片天空下。
在聚會上碰到她實在是意外,她竟裝作沒看到我,若不是我喊住她,她估計死也不會承認說見過我。不過老天有時也是喜歡惡作劇的,沒想到她也來參加這次聚會,原來是陪她的表妹一起。
看得出在場的好幾位男士對她有好感,因此我更加積極地為她夾菜,我故意在眾人面前表現出和她的熟稔。真希望時間一直停留在這一刻,至少在他們眼中,我們是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