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一時心中烈火寒冰,交相反覆。
幼春生怕阿秀再來,便先伸手捂住嘴,而後才慢慢地從他膝上爬起來,阿秀見她如此,知道又害她擔心了,便也不攔她。
幼春坐起來,趕緊把些繁複的衣裳稍微整理了番,才鬆了口氣,就轉頭瞪阿秀。
阿秀見她這副模樣,便笑道:“春兒怎地這般看我?”
幼春惱惱地,說道:“大人怎麼又來,都說好了的,不許亂動。”
阿秀說道:“誰叫春兒這樣美……我一時忍不住也是有的。”
幼春聽他這樣誇自己,心裡高興,面上卻還不肯露出來,只道:“你答應我的,現在不成,要等……”
阿秀見她說的正經,哪裡還忍得住,伸手將她抱過來,不由分說按在膝上,輕聲說道:“我知道,要等同春兒成親,是不是?”
幼春伸手捂著嘴,臉紅紅地點點頭。阿秀心裡幾番跳動,終究只一聲嘆息,說道:“我知道了……嗯,不亂來就是了,春兒休怕,好麼?”
幼春又點點頭,卻仍不敢就放手。阿秀見她這副模樣,又心憐又好笑,說道:“你這小傻子,只消得捂住嘴又有何用?倘若我真個兒想……”說到此處,眼睛便打量了一番幼春的身子,只因她換了女裝的緣故,雖然長得慢,倒也是有些崢嶸初見……
阿秀望著懷中身子,回想昔日同她私下裡相處……一瞬間口乾舌燥,到底不敢再同幼春親近,便將幼春鬆開,自己去那桌子前,倒了一杯半熱的茶喝了定神。
阿秀便又問了幼春些事,此刻距離他來,已經過了兩個時辰,到底是不能再久留了。阿秀便要出門去,幼春許多日子才見他,哪裡肯放,又纏著阿秀留了半個時辰,阿秀無法,便又勸了她好些,幼春眼中已經見淚,阿秀不想她傷心,便又故意逗引她一番,引得幼春重展笑容,他才出門而去。
阿秀出了這邊,便往前殿而去,走了一刻鐘,才到了前頭的光明殿,聽聞皇帝陛下此刻正在御書房裡,阿秀便轉了過去。見書房門口站著幾個太監侍衛,他便問道:“裡頭可有大臣候著?”那太監滿面笑容,回答說道:“不曾有,大人要面聖麼?讓咱家為您通報。”阿秀點頭,這太監便入內相告。片刻出來,聽裡頭宣召,阿秀便才邁步進去。
景風果然正在批那些摺子,身邊兒只一個大內總管太監,兩個殿前小太監候著,再無別人。阿秀進去,行了禮,景風揮手,示意身邊兒的太監們都退了,才說道:“你去見過春兒了?看的如何?”
阿秀說道:“嗯,春兒很好。只不過,臣也正有一事想要相求皇上。”景風問道:“何事?”阿秀說道:“昔日是因家父之故,所以才託付春兒在皇上身邊,近日來諸事安定,家父也已經不復從前一般苛待,過幾日,大概還會張羅替我定親,因此我便想不如趁此機會將春兒接回去。”
景風聽了,便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恐怕唐相已經覺得你可堪勝任了,哈哈,恭喜恭喜。”
阿秀笑著搖頭。
景風卻又斂眉,說道:“若你想接春兒回去,倒也好,不過,唐相那邊,可跟他說妥當了麼?”阿秀說道:“雖然暫未明說,不過應當不是問題。”景風說道:“話雖如此說,但這些上面最好仔細一些,萬一行差踏錯,如上次一般可就不好了,照我說,不如你先同唐相說明了,倘若他點了頭,再接幼春回去。何況她此刻好端端地,也沒什麼不妥當,你就安心罷了。”
阿秀說道:“只怕她畢竟是一介平民,住在宮內,到底不妥。”景風說道:“這話我卻不喜,有我在,有什麼不妥的?除非你是不信我。好啦,你速速先回去罷,同唐相說開了,得他首肯,再來接幼春回去,就這樣定了。”阿秀見他這樣說,便只好行禮,說道:“既然如此,臣先告退了。”景風說道:“嗯,去罷。”阿秀便退出了書房裡去。
此刻已經是午後,阿秀走後不久,景風便擱了筆,踱步出來,信步走了片刻,不知不覺又到了昔日被焚燬的桃宮舊址。景風站著看了片刻,到底又回去換了衣裳,才向著幼春所住的殿中來。
幼春早上同阿秀廝纏了許多時候,阿秀走後,她便有些獨自神傷,卻又無人可說,逗著那鸚鵡玩了片刻後,便覺得睏倦,在桌上趴了會兒,起先覺得頭昏昏地,打了幾個哈欠,想回床上去,怎奈不知不覺地竟睡著了。
景風來之時,便見宮女們都在外面,就知道是又被幼春趕了出來。他便一徑入內,果然見幼春伏在桌上,仍舊是那一身女裝打扮,臉上有些微紅,睡得正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