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的極深,一時半會不敢浮現上來,只怕真正出來時候便會天翻地覆。
幼春抱著頭縮著身子,滿心發冷,渾身抖個不停,兩人相對許久,阿秀終於出聲問道:“春兒,我有件事要問你,你……要同我說實話。”說話聲兒艱澀異常。
幼春不敢看阿秀,恨不得立刻從屋內消失,卻偏偏不能動。
阿秀將她的手臂一拉,叫道:“春兒!”卻又是前所未有的嚴厲。
幼春慌張叫道:“不,我不要聽,不要聽!”
阿秀簡裝,大叫一聲:“陶幼春!”
幼春臉色發白,慘然望著阿秀,阿秀看著她的臉,見那等柔美的眉眼,楚楚動人的容顏,心中那念頭愈發清晰,一顆心噗噗跳的極快。
阿秀望著幼春,一字一頓問道:“陶幼春,如今我有句話要問你,你可要同我說實話!”
幼春退無可退,彷彿身在懸崖之上,恨不得縱身跳下,偏偏這並非懸崖,縱然想跳,也是無處。
阿秀看著她,終於說道:“陶幼春,你……你……你是男是女?”
幼春垂著頭,說道:“我是男孩子,大人,我是男孩子。”
阿秀厲聲喝道:“你望著我說!”
幼春不敢抬頭,無地自容,只低著頭,固執地低聲喃喃道:“我是男孩子,大人,我是……”
阿秀伸手將她拉過來,說道:“好罷,我何必問你,我自己看就知道了!”伸手就來解幼春衣帶,幼春哭著去推他的手,求道:“大人,你饒了我,大人!”
阿秀眼中淚落,說道:“我饒了你,誰饒了我?——你還不肯說麼?你到底是男是女?”逼近了看幼春的臉,望著她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心中那念頭無法遏制,只等一個塵埃落定。
幼春閉了閉眼,淚水滾滾落下,只是咬著唇不停搖頭,卻答不出來。
阿秀說道:“好,我自己來看!”手上一扯,將幼春的衣裳扯落半片,幼春伸手捂住胸口,大聲叫道:“大人,你不要如此,你……你若是厭我了,就殺了我罷!”
阿秀心中本正亂麻一般,半邊冰獄,半邊焰山,聞言便說道:“好!我自己看過,倘若你是男孩子,我便殺了你!”
幼春大驚,抬頭看向阿秀。
阿秀瞪著她,說道:“你可還是不說麼?”
幼春怔怔望他,阿秀咬牙說道:“是你逼我的……”手指一抖,就去解幼春的衣裳,幼春將他推開,倉皇后退,阿秀將人抱回來,幼春逼於無奈,揪著衣領,閉著眼睛叫道:“好罷,不要如此,我說就是了。”
阿秀動作一停,呼吸不穩,望著懷中之人,心思難明,見幼春眼睛閉著,淚珠在雪白的臉上滾滾落下,不知為何,竟有些緊張窒息,便說道:“你……你同我說實話,你是男……是女,你、你給我聽好了,——倘若、倘若你是男孩子,我……我就……殺了你!”
幼春吸吸鼻子,睜開眼睛看向阿秀,卻說道:“我……我是男孩子。”
阿秀身子一震,手上一鬆,幼春跌在床上,阿秀雙目冷然看她,緩緩抬手,手掌向前,便向著幼春額頭劈過去,幼春閉目不語,身子伏在被上一動不動,阿秀的手將落在幼春額頭上,卻驀地停住,望著幼春,那手抖來抖去,不能落下。
寂靜裡頭,幼春吸吸鼻子,將臉埋在被子上,低低說道:“大人,若你厭我了,就殺了我罷,我不會怨你的,大人是好人……我不想叫你厭我……”
阿秀仰頭向上,深吸一口氣,一時心頭掙扎欲死,恨不得這一掌落在自己額頭上也罷,從此一了百了。
那劈出的一掌終於不曾落下,反而輕輕落在幼春腦後,順著她的髮絲向下,幼春身子一抖,伏著不動,阿秀望著她靜靜的模樣,心思一轉瞬間,手滑到幼春腦後,抓著幼春衣領,略微用力,只聽得輕微嘶啦之聲響起,便將幼春的衣裳撕落下來。
山重水複,柳暗花明,不過於此。
幼春只覺得背後一涼,微微愣怔之下,尖叫一聲,伸手抱住胸前,然而阿秀怎會看不到?她到底並非男童!這邊幼春驚怕之下六神無主,一瞬間,只聽得身後桌椅劈里啪啦撞倒在地,卻是阿秀倒退出去,將桌子板凳一一撞倒。
幼春掩著胸口春光,呆了呆,急忙拉被子遮著,慌里慌張看,那廂阿秀搖搖欲墜,身後退無可退,梗了片刻,才顫聲說道:“陶幼春,你、你……”卻說不下去。
幼春並沒料到阿秀會如此,見衣裳剝落,緊緊地裹了被子,恨不得就此死去,咬著牙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