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稱:“父親大人!”
那人迴轉身來,卻見似一張冰冷鐵面,三尺長髯,長相偏威嚴了些,一看便知道是個不苟言笑之人,自然正是阿秀的父親,當朝相爺。
唐相雙目如電,掃了阿秀一眼,淡淡問道:“你如此匆匆回來,已經面聖完畢了麼?”
阿秀說道:“並未,只不過聖上已經恩准容我先退。”
唐相哼了聲,問道:“為何你要先退?”
阿秀說道:“我聽聞父親派人去了我南城的宅子,不知是為何?”
唐相緩緩坐了,聞言說道:“你不是在面聖麼?又怎地會知道?”
阿秀一怔,說道:“請父親見諒!……父親……”
唐相冷冷望著阿秀,說道:“你好大的膽子,面聖是何其莊重之事,你竟然敢先告退……聖上不計較,一來是因你在東南建功,二來是看在我唐家面上,你休要落個剛回京就恃寵而驕的口實!”
阿秀皺眉,此刻卻顧不上這些了,只問道:“父親,兒子知罪,但……父親究竟為何要派人去南城?”
唐相反問說道:“哦?難道你還不知為何?”
阿秀上前一步,說道:“好罷,容兒子放肆,父親既然派人去了,大概是早就知道了……兒子也不瞞父親,——我本是想叫個我極為在意的人住在那裡的,卻不知父親為何突然派人前去從中作梗,另外,那人如今卻在何處?我想請父親給我一個交代。”
唐相不語,只是靜靜看著阿秀,喜怒不形於色之態。阿秀說完,便凝視他雙眼,卻知道他心底必然盛怒的。但阿秀心繫幼春安慰,也管不了這許多,見他沉靜不語,正要再問,唐相卻緩緩開口說道:“這幾年你盡在外頭,倒是長進了不少,敢當面來質問我了。”
阿秀咬了咬牙,說道:“一時情急,且此事對我來說至關重要,請父親明白告知。”
唐相說道:“你叫我告知你什麼?我既然已經派人去過,你就該知道我要做什麼,怎地還又來問我?”
阿秀忍了忍,說道:“父親,如今那人在何處?”
唐相淡淡說道:“早就殺了。”
阿秀後退一步,卻又死死站住,說道:“父親說什麼?”
兩父子同處一室,且又多年不見,本來應當是和睦相處,其樂融融,如今卻劍拔弩張,大有一觸即發之態。
唐相眼睛望著阿秀,極冷說道:“你真的對那少年起了意了?”
阿秀不閃不避,說道:“正是!”
唐相略微冷笑,說道:“你自小性子冷淡,對誰都不過三分心意,我還覺得欣慰,以為你正是適合生長於我唐家之人,然而你這性子,卻又太過極端,因此眾人交口稱讚裡,我卻偶然會覺得疑惑,會不會有朝一日,出現某一件事,讓你變作另一個極端,因此一直難以放心,沒想到世事多變,果然竟有這樣一日出現。”
阿秀忍著不言,聽到此刻才說道:“父親,唐家的期望我一直都未曾丟下,也一直未敢遺忘,我只是極愛那人而已,我現在身負重擔,自不會輕舉妄動,但父親你總要容我選定一人罷了,我答應父親,除非在繼任相位之後才會娶她,父親又有何不滿足的?”
唐相說道:“情之一字,變幻莫測,秀之,你覺得我會放心麼?——我今日看你面色氣血帶虧,你定然是曾經同她廝纏過,才令你一時動了慾念,導致真氣逆轉,功力阻滯,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麼?莫說是我,就算是本家裡的那些長輩,怕也是目光如炬的,你當他們會放你甘休?若是留著那個人在,終究是心腹大患。”
阿秀雙眸極酸,又擔心幼春,瞬間淚往上撞,說道:“父親竟是不信我了?竟要如此為難我?”
唐相說道:“秀之,你該明白,為父也是為了你好,你在外頭辛苦這十多年,難道就要為了這樣一個人白白付諸東流?讓諸多人為你失望麼?”
阿秀說道:“我自然不會!我自有分寸!”
唐相說道:“只怕未必然。你也嘗過那種真氣逆轉的滋味了罷,不知你可還記得你那位據說是因破了戒所以自盡而亡的叔父?”
阿秀忍了淚,說道:“如何?”
唐相說道:“世人都以為他是沒顏面見人了才自盡而亡,卻不知道,他並非是心甘情願自盡身亡的,而是因為擅自破戒,先前練成的純陽真氣大亂,在體內四處流竄,控制不住,受盡了折磨而死……你儘可想象那種慘狀,若是你親眼見了,必然悚然警惕,也不會落入今日一般地步。”
阿秀咬著唇不語,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