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收拾一通,吹燈,躺下,眼睛卻睜得老大。
她從自己的腦中將翻騰的花無缺趕了出去,仔仔細細的回憶著札記中的內容——具體的時間,古龍本就不喜歡交代,而又因為記憶的問題記載下來的大事雖然沒錯,但細節卻毫不清楚,讓她感到有些棘手,特別是在這種時候。
破屋,蛛網,密室書房,《本草》,然後奸細名單!幾個關鍵詞卻可以勾勒出書中小魚兒潛入江別鶴密室的勇氣,智慧,和細心。但她身邊的小魚兒又會如何?她本來想找他商量商量,相互配合,只是江玉郎卻無時無刻不和他在一起。而小魚兒卻也好像乖得很,一直帶著江玉郎——惡人谷出來的怎麼可能不會開鎖?是不是因為人人都以為江玉郎寸步不離的監視著他,他才更容易讓人放下警惕?只是,他千算萬算卻還是沒有逃過江別鶴的掌心——江別鶴明明發現了他潛入密室,卻偏偏按兵不動,等到小魚兒自己跑回江玉郎身邊,鎖上鎖時才抓個正著!小魚兒就是長著翅膀也飛不了了!
九妹實在是很想提醒他,但卻有江玉郎;她想要拿到那份小魚兒不感興趣的奸細名單,但卻怕步原著中小魚兒的後塵。——江別鶴是怎麼發現小魚兒潛進去的?所以,她只有一個最好的機會——就是在小魚兒潛進去再回到房間的時候。那個時候江別鶴父子都被他吸引了心神,到了江玉郎的房間,想殺了他,那密室自然就安全了。但是她卻偏偏不知道小魚兒潛進去的時間。
是不是就在今晚?九妹猛的坐了起來——她是不是該去看看?
九妹剛剛站起來又就坐了下去——說的容易,她連那個破屋在哪都不知道,黑漆漆的要找到什麼時候?對了!小魚兒也是今日才到,根本不熟悉這兒的佈局,他一向聰明,會幹這種魯莽的事嗎?他應該還是會借白天的機會探個究竟!只是今晚大家都剛到,疲憊讓人可以很快入睡,正是最好的時機,若不得不放棄今晚的話……明天緩過神來卻是防備最嚴的時候,只有後天!她知道小魚兒不是一個特別能沉得住氣的人,也不是會乖乖留在這裡避難的人,後天他應該就會有動靜了!
當然,這只是猜測。她不能每晚去蹲點,那樣太容易被發現,只好照這猜測去做,但若是這猜測錯了,也只能提前和江別鶴撕破臉皮了……
九妹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心中像放下了一塊巨石,正正經經的閉上了眼睛睡覺。只是腦中卻平白的閃現一個世上最完美,最溫和的笑容……
清晨。
九妹推開門,走了幾步就聽見不遠處江玉郎和小魚兒的爭執聲。
江小魚道:“你好狠毒的心思,明知道我只要離開這裡就會被花無缺殺死,你還偏偏要帶他們出去逛逛。”
江玉郎無奈道:“你說什麼啊,我只是想盡地主之誼,何況我離開這麼久了,你以為都跟你一樣沒什麼朋友啊?憋在家裡悶不悶……”
江小魚道:“你這麼想盡地主之誼不如先帶我們在你家逛逛吧,你們這兒雖然很簡陋,但是地方還是挺大的。”
“說的沒錯。”九妹出聲道,“江伯父的宅邸,陽光明媚,旁邊的湖水清澈,還有燦爛的太陽花,別有一番田園風味,九妹實在是喜歡得緊。不知江公子能否帶我們看看?”
“九姑娘。”江玉郎打了個招呼,溫文爾雅。“陋舍竟讓兩位朋友如此抬愛,倒讓玉郎頗有些不好意思。既是如此,玉郎就帶兩位簡單看一看吧。”
小魚兒嗤笑一聲,江玉郎恍若未聞。
江玉郎帶著他們在荒涼的院子裡走走停停:“這莊園,本是爹爹一個好友諸葛雲的,他舉家遷往魯東,就把這莊園送給了我們。只是我們人員稀少,無法保持它昔日的風采,實在慚愧。”
這個莊園分前院和後院,前院正是他們所住的地方,後院卻因為經年無人打理,徹底破敗了,破碎的房瓦,自由生長,甚至伸入窗內的枝椏,散漫的落葉,甚至還有一兩隻叫的極其難聽的烏鴉。
江小魚指著那片灰敗,問江玉郎:“那後院你去過嗎?”
“去過一次。”
“你在這住了這麼久,竟然只去過一次?”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江玉郎無所謂道:“那裡實在是太破敗,只要去過一次,就絕不會想去第二次。”
“難道那地方有鬼不成?”
江玉郎笑了笑,頗有些高深莫測:“那地方就是鬼也不敢去的……誒,花兄,鐵姑娘!”江玉郎看見不遠處結伴的花無缺和鐵心蘭出聲招呼道。
江小魚望過去,臉瞬間就垮了下來: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