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下,他端著茶杯走到蜷坐著的小人兒面前。
走近之後,少年才看清眼前的小人兒。柳眉俏鼻小嘴,一張標準的瓜子臉,只是眼瞼低垂著,長長的睫毛擋住了黑色的瞳仁,瞳仁裡似乎一片茫然。
這樣的模樣,卻身著著男裝,少年一時間不知道如何稱呼。
“喂,你累了麼?”少年輕聲問了一句,卻見對方連眼睛都沒抬一下。他伸出手在對方的眼前晃了一下,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喂,要喝茶麼?”眼前的小人兒仍然沒有反應。
他又喊了幾聲,對方都置若罔聞。
少年只是對小人兒好奇,但長年養尊處優的他不容別人一味的無視,再多喊幾聲之後,少年就失了耐性。他端著茶杯再次走回茶攤,刻意掃過去的目光裡,帶著淡淡的怨意。
不識好歹,少年心裡如此想著,猛地灌下茶杯中的清茶,丟了一隻大約一兩左右的碎銀,鼻中輕哼了一聲離開茶攤。
經過小人兒面前時,少年剜了此人一眼,重重地跺著步子走掉。
那模樣有幾分盛氣凌人。
只是再大的脾氣,擺得再大的譜,那也得有人回應才行。對於少年的舉動,俞希是一點也沒看到眼中,這就讓少年所做的一切,都枉然得犯傻了。
俞希會坐到樹下,那得特別的講一下。她本意是想回客棧的,誰知中途走岔了,便第三次到了渠湖湖畔。
就如那少年說的一樣,她是累了,不僅是身體疲累,心中也覺得沉重得抬不起腳。在當叫化子的日子裡,俞希沒少坐過、躺過冰涼的地面,她也沒管此處讓不讓坐,順著樹杆靠坐了下來,心裡邊來回滾著丁寒的道歉。
丁寒的躊躇讓她發冷,丁寒的道歉讓她犯暈。
他不是御查使麼,怎麼也會為難的得不敢下這案子。
俞希這一坐,這一想,便入了夜。
是丁寒的呼喊聲讓俞希回過神來的,也許其中還有包含了她餓了的這個原因。
俞希側耳聽了聽,丁寒正一聲聲的喊著她的名字,似乎是想讓她成家喻戶曉的名人。
換在平日,她一定跳出去阻止丁寒的大喊,並順道調侃他兩句。可是現在俞希壓根就不想看到丁寒,生怕一不小心質問出來。
他明明就是御查使,為何不能幫她申冤?
俞希扶著樹站起來,才邁出一步頓時吡牙咧嘴地扶住樹杆。
一定是坐姿不對,腿都坐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