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而出,順著長街一直走,不覺得冷,也不覺得累。胡思亂想,一會想到田飛會酒後駕車出什麼事情;一會想到小露會到南京找我大鬧。
為什麼,曾經深愛的人,一定要糾纏糾纏再糾纏,以至於將那份心底的純真懷念,演變成恨。
(六十八)
晚上一回到家,就覺得很累很累,把自己埋在被窩裡睡覺。
總是噩夢不斷,夢見小露披頭散髮衝進公司,一腳踹開門,把我堵在辦公室裡。她舉著大紅色的結婚證,不停對周圍的同事說:“看,我是合法的!”
彷彿是咒語,讓我頭痛欲裂,我似乎已經醒了,我分明能夠聽見外面呼嘯而過的汽車聲,但身體卻怎麼也動彈不了,一種無形的力量壓迫著我。我害怕了,使勁兒蹬腿,終於使自己徹底的清醒過來。滿頭大汗。
四周一片昏暗,突然間,手機響了,分外的刺耳,如同午夜兇鈴。我看了來電顯示,的確是兇鈴,這是上海的號碼,不是田飛就是小露!
我想了半天才接,對面是小露。
一改上次通話時的飛揚跋扈,她的聲音低沉嘶啞,並伴隨著柔弱的抽泣,“藍,你把田飛還給我,好不好?”
“我們……我們分手已經很久了,不再有可能,你不要誤會了。”我真是百口莫辯。
費了很大的勁,小露才真的確定,我不會去搶她的男人。
掛了電話,鬆了口氣,看看日期,已經是年29了,再有一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夜很深了,仍然有淘氣的孩子點散裝的鞭炮在樓下放,每隔幾分鐘,外面就“砰”得一聲響,依稀還能聽到男孩子的歡呼聲。沒過一會,就有人從窗裡探出頭去罵:“哪家的小孩,半夜三更讓不讓人誰?”
一陣零亂的腳步聲過後,黑夜又恢復了寧靜。
我雙手合十,祈禱在這個充滿煙火氣息的人間,我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所有的不快樂,都丟在過去好了。
(六十九)
第二天跑去上班,發現辦公室大部分同志都已經提前閃人了,就剩下小貓三兩隻,大眼瞪小眼,甚為無聊,小意給Linda看手相,“你明年有兩段桃花運哦……。”
我心裡一直在盤算,怎麼找個藉口提前開溜,琢磨著大過年的,請病假總歸不吉利……
大老闆過來了,小貓們統統站起來,老闆居然詫異道:“咦,後天就過年了,你們怎麼還在這?”我們紛紛交換眼神,我說:“不是明天才開始放假嘛。”
“嗨,這兩天也沒事了,全部回家過年吧,我下午也要走了。”老闆手一揮,“大家新年快樂!”
我第一次覺得老闆的香港普通話如此悅耳,大家屏住呼吸,直到老闆的腳步聲完全消失,才樂得跳起來,沒想到都是老胳膊老腿,遇到興奮的事情,還是能一蹦三尺高。
兩分鐘之後,小貓們已經全部消失,將關門關窗防火防盜的工作全部留給慢了一拍的我。
回家稍微收拾一下,就直奔超市買鹽水鴨。超市裡人山人海,彷彿東西統統不要錢,音樂是每年必放那麼幾天的“恭喜你呀恭喜你!”
在一片歡樂祥和的氣氛中,我選購了12只真空包裝的鹽水鴨。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一向淑女的我化身為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力大無窮,一手提起6只鴨子,搖搖晃晃走到馬路邊打車。
坐在計程車上,打個電話給老媽抱怨:“你當我是兒子啊,讓我買12只鴨子,拎得我都累死了。”
那頭的老媽驚呼:“你親自去買的啊?”
“我難道有秘書嗎?”
“唉,我和你爸都以為你會找男朋友幫你嘛!”老媽的聲音無比沉痛。
(七十)
我好不容易把鴨子們統統塞進長途大巴的行李架,長吁了一口氣,坐下來等車開動,帶我回家。
手機上陸續收到節日祝福,猴子姐姐別出心裁發了一張luoti(被禁止)的小男孩照片給我,標題就是“坦誠的馬耀國”。
我把相片轉發給猴子,猴子很快回復:丟臉丟臉,我讓我姐幫我向你表白,結果她出了這麼一個妖招。
“這表得也太白了吧,都(禁止)了。”我笑倒。
過了一會,猴子又回:“我問她了,她說她要(被禁止)你的眼球,讓生米煮成熟飯。”
“你姐可真是個活寶。”再發就怎麼也發不出去了,無聊之下,只好閉目假寐。
突然,後座傳來一聲驚呼,我扭頭一看,塑膠袋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