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坐著,一時想不開,真的有這個可能。
那女孩笑了,她有點惡狠狠的說道:“我杜彩霞還不至於這麼愚蠢,會笨到自殺,她們要氣我,我偏不讓她們如意!”
“那你還是快點下來吧,那裡危險。”金賢珠繼續勸解道:“其實同學們之間發生一些爭吵,很正常啊,沒必要為這些事情煩心呀。”
“正常?可是人家覺得我不正常啊。哼,我是**女,那又怎麼樣,現在這個世界是‘笑貧不笑**’,說我不乾淨?可我的錢可不比那些貪官汙吏的髒,至少這些錢都是我自己努力掙來的,是我用我自己的身體換來的。”
金賢珠這才明白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她之前就聽室友們議論過,好像隔壁寢室是有一個女孩,她晚上去酒吧坐檯,她的室友都很嫌棄,原來就是她啊。
看到金賢珠這個樣子,杜彩霞苦笑一下,說道:“你也看不起我,對不對?”
她的語氣開始變冷。
金賢珠忙擺擺手道:“不是的,你不要誤會。”
杜彩霞瞥了她一眼,不在意的說道:“沒關係,反正我是習慣了,你怎麼看我都無所謂。”
只見杜彩霞的眼神飄忽不定,臉sè有些疲憊,在沉默了一會之後,她突然問金賢珠道:“你受過窮嗎?”
金賢珠一愣,她下意識的點點頭。作為逃北者的她,從小就生活在最困難的狀況下。不但是生活上的貧困,更有其它諸多的艱辛。她能夠有今天,她的母親和她自己為之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努力。但即使她已經到了中國最好的大學唸書,但是這三年多來,她卻一直過著最艱苦樸素的生活。
杜彩霞就笑了,說道:“那你應該明白我的感受。”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家在桂西省的百sè市。媽媽下崗後跟姐姐在外面擺攤,由於我們那裡下崗的人太多了,下崗的人又大多是出去擺攤的,所以她們的生意很難做,收入少得可憐。我爸病退在家,每月也只有300多元的退休金。本來我考上首都大學,這在我們那裡是很光榮的一件事情。可為了供我來京城上大學,我爸爸卻要在路邊幫人家修腳踏車,他都是快60的人了呀。我大學一年級那年的寒假回家過年,看見爸爸被曬得黑了好多,手上還磨出了很多繭子,額頭的皺紋也多了,他的頭髮也白了。晚上睡覺,我就聽到父母在爭論,媽媽說姐姐的婚事不能再拖了,爸爸說現在沒錢,但無論如何,我的生活費學費都不能動……當時我真覺得,自己不僅愧對父母,還連累了姐姐。從那刻起,我就決心自己賺學費!”
杜彩霞很堅決的說道:“難道靠我自己的身體去賺錢,這也有錯嗎?”
她看著金賢珠,金賢珠當然對她的遭遇很同情,見到這樣,她緩緩搖頭。
“沒錯,我是窮怕了。但現在我還年輕,我還有身體這個本錢,開學後,我就到一家酒吧去當坐檯小姐。雖然此前很多人勸過我,那種地方去不得。可我當時想,坐檯小姐可以在晚上做,我白天還能學習,況且我可以不出臺陪客人。但後來……”杜彩霞苦笑幾聲,“……如果你也幹過你就會知道了,陪客人出一次臺比你當一個月坐檯小姐賺的錢都多,我的第一次,人家見我是處,給了我一萬塊……以後的事情就不言而喻了。”
“呵呵……這又算得了什麼呢?”杜彩霞強打笑容自嘲道:“反正我是靠自己,現在學費有了,書費、生活費、住宿費這些全都有了,大學商業化了,我也跟著商業化了唄,至少我是有錢了。你不知道,有錢就是好啊,我想買什麼就買什麼,還可以接濟家裡的爸爸媽媽。”
杜彩霞這時候顯得有些無奈,她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道:“我家裡並不知道我在做**女,因為我們那裡能考到京城的人太少了,沒人知道我在這邊的生活。我現在每月都給家裡寄些錢回去,他們問起來的時候,我就說這是我當家教掙的,我爸媽還挺自豪的。一直以來我都是他們的驕傲,所以我沒想過他們知道真相後會怎樣。我不敢想,也不願去想。唉……”
“我的室友們‘怕’我,她們怕我身上‘不乾淨’。沒人願意坐我的床,她們甚至還把自己的洗漱用品跟我的隔開放,也沒人敢跟我一起吃飯。只要我回來稍微晚點,寢室門就鎖上了,說是以為我不回來了。有一次一連下了好幾天雨,好容易天晴了,我回來曬衣服,曬了一半,同室的陳潔回來了。她看到我的衣服在架子上,她就把自己的衣服拿到水房去晾了,可衣架上明明還有地方。我又把我的衣服往旁邊讓了讓,一會兒另外兩個室友回來,也拿起她們的衣服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