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間,就下了樓,俞宏向校門方向走去,而江風則是向宿舍樓方向走去。
才走了幾步,來到教學樓後面的小花園,一個聲音突然傳入了江風的耳朵:“小風!”
江風一震,抬頭望去,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江風的眼睛有些溼潤。
“爸!你怎麼來了?”江風驚呼道。
這個男人,他有差不多五年沒有看見了。
當然,並不是他拋棄了這個家庭,而是他為了這個家庭,遠離了家園。
在江風四年級的下學期的時候,也就是九六年年初,父親為了供江風和他的二姐江芳唸書,離開家,遠去中國最西邊的西疆省打工。這一去就是五年時間沒有回家。
雖然父親在那裡並沒有賺到多少錢,不像別人那樣,一年能夠往家裡寄幾千幾萬的,但是,父親的心情,江風還是理解的。所以,哪怕是江風的日子一直過得緊巴巴的,對辛勤付出的父母,他一直沒有任何怨言,只有深深的愧疚,愧疚他不能幫上父母多少忙,不能為他們減輕負擔。
所以,江風在學習上一直很努力,在生活上也很節儉,從不亂花錢。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吧。
而父母也為有江風這樣的孩子而驕傲,尤其是每當聽到鄰里鄉親誇獎江風的時候,他們的心中更像是吃了蜜糖一般。
父親傻傻的一笑,說道:“我不能在那邊上班了,自然要回來了。”
江風這才想起,應該是在去年的十月間,父親在他上班額煤礦裡面出了一次事故。不過,他的運氣算是不錯,撿回了一條命,只是右腳腳踝處骨折了。而且,經過治療,並沒有留下傷殘。
只是,畢竟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想再在煤礦裡面做事,卻是不行了,至少在一兩年的時間裡面,這是不可能的。
不能在那裡上班,要是再呆在那裡,那就是坐吃山空了。所以,父親決定先回來。正好,他也有整整五年沒回過家了,就當是回家看看也不錯。
江風在前面是聽父親打了電話回來,說是他近期會回江州。只是,因為靈魂穿越的事情,讓江風把這事情給忘了。直到現在看見父親出現在校園裡,他才想了起來。
“爸,你腳怎麼樣?現在你應該還沒有好吧,可不能站太久了。這樣吧,我們先回寢室,好嗎?”江風有些急促的說道。
“沒事兒,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站站沒有問題。嗯,我買了回家的車票了,還有一個多小時,車就要開了,我就是來看看你。”父親說道。
“哦,這樣啊。那我們就在那裡的凳子上坐坐吧,站著總是不好。”江風指了指小花園裡面的石桌以及旁邊的石凳,說道。
“也好,坐坐也行。”父親點點頭。
兩人就向旁邊走去,來到石桌旁邊坐下。
“小風,你們現在是在期末考試吧?”坐下來之後,父親就問道。
“嗯,剛剛才考完。”江風回答道。
“考完了?那你是馬上回家,還是明天才回家?要不,我們一起走吧?”父親聽江風說期末考試考完了,就開心的說道。
“我們還要等成績出來了,並把試卷講評了才放假。大概還要三四天的時間吧。”江風說。
“這樣啊,那看來只有我先回去了。”父親有些失望。
江風點點頭,沒有說讓父親在城裡等他一起回去。
家裡的經濟狀況非常不好,在城裡,哪怕是住最差的旅館,一天加上生活費還是要四五十元的,這對江風家來說,是很困難的。
因為父親受傷,暫時不能幹活,江風的二姐江芳都已經從高二輟學,出門打工去了。
對此,江風也是很無奈的,雖然他也希望二姐能夠繼續學業,不過,家裡的經濟狀況卻是不允許,母親一個人在家中,家裡的產出並不能支撐兩個學生,尤其是江風明年下半年也會升上高中,到時候所需要花的錢就更多了。
而且,父親在礦上受傷,得到的補償並不多,只有兩千塊。而且,這其中還有一千是用來做後續手術,取出植入踝關節部位的鋼板的費用,剩下的那一千塊,才是賠償。
以如今江風的見識,自然是知道,煤礦的這種賠償肯定是不公平的,但是,現在父親早就和煤礦達成了協議,想更改也不可能了,也只能是吃這個啞巴虧。
父親和母親都是最老實的農民出身,文化都不高,只是高小畢業而也,勉強算是脫離了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