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苦力,任意使喚臣妾。臣妾替陛下做這差事,陛下可要賞臣妾珍饈美味才行。”說著半真半假去解慕北易的腰帶。
慕北易想要抱她,卻又怕過了病氣給她腹中孩子。他撇過頭去咳嗽兩聲,撥手:“胡鬧,快滾!”
枕春笑得雲鬢上步搖泠泠作響,手一鬆,心滿意足地滾走了。
御書房枕春是去得極少,先要傳信給樂京之中列位諸侯,又要仗著那半副皇后儀仗耍威風。
還是略有點期待。
這一回坐了垂著金珠鳳頭翠寶華蓋的軟轎,九監十八婢的侍奉簇擁著枕春。浩浩蕩蕩地,一行人來了御書房。
馮唐領了旨意,唱了禮數,才請枕春往裡頭走去。今次樂京城中諸侯四十八人,如應國公這般無權無勢又無兵權的十九人,告病三人,耄耋年老耳背不上朝者四人,未及冠著兩人。
餘下十八位,皆侯著了。諸人見來者不是天子亦非皇后,而是個大妝華美的嬪御,一片譁然。
慕永鉞為諸侯至尊,一見這陣勢,饒有興趣地笑起來。他從梨花木的軟椅上起來,似假似真地拱手朝著枕春低頭:“臣拜明貴妃娘娘,萬福金安吶。”
枕春虛情假意,連忙上去虛虛一抬:“並肩王九千歲之尊,本宮不過是區區嬪御,哪裡能…哪裡能受並肩王這般大禮呢?”說著端正柔順地福了福:“諸位大人久候了。”
慕永鉞側身一避,拿腔作勢:“不敢受啊不敢受啊。”
諸人見這二人演這一場,心中對天子旨意召見而來,卻只得見個妃子的不滿暫且壓下。並肩王都矮身了,旁人的脊樑骨哪裡還站得直,這才一個一個向著枕春行禮問了安。
大魏國男尊女卑,雖沒有前朝那般拘謹嚴苛,但要讓滿堂將門諸侯一群糙野的男人聽枕春這麼個嬌滴滴的女人奉旨說話,也是要廢一番功夫。好在慕永鉞思慮若閃電雷霆,那麼一低頭,便讓枕春把位置坐住了。
枕春強笑坐了上位,喚宮娥焚香沏茶,才笑意盈盈往下望來:“陛下風熱未痊癒,皇后娘娘攝理六宮繁忙。乾曦宮書房上的要案堆疊漸厚,也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來向諸位要臣重臣,訴說一件要事。”
座下隆國公問:“何事需要勞動明貴妃前來訴說,即便帝后分身無暇,左不過馮唐公公一張聖旨也能唸了。”
枕春心道,老匹夫就你事兒多。面上卻春風如沐,緩緩答道:“這件要事,是陛下心中著意的事情。陛下想著馮唐公公說不仔細,恰碰著本宮這個愛說話兒的,則指了前來。正是迎著春日時序,應賞賜諸位諸侯春禮。”說著輕輕擊掌,十八個內侍捧著禮物便進來了。
枕春本還準備了一番萬全的說辭。慕北易一開始所說的“禮數按功勳有厚薄之分”,心想無非是得勢的多得一百兩金子,失勢的少得一百兩金子這樣的“厚薄”。
那時她便可款款而道國庫吃緊,縮減份例,本宮戴的簪花也從綢緞換成了麻布了嚶嚶嚶。諸位大人萬萬不要覺得這些金子少,這也是陛下為戰事充盈國庫的一番苦心吶。
如今心中打著這樣的主意,側目望去,哪裡有什麼金子?!內侍們魚貫上前,一人碰著一隻雕花的盒子,開啟來看竟是一隻什錦食盒。慕北易竟是賞賜了這滿堂軍侯琳琅滿目的糕點、果子與生鮮。那內侍們一個個捧著小小一個什錦食盒,第一層薄薄一層瓜子、花生,看著都十分寒酸。
這也……太薄了一些。慕北易果然……薑是老的辣。
枕春心頭咯噔一下,自知是被做槍使了。她面上強作鎮靜,略是思忖,道:“咳咳……往年依例,陛下都賞賜了黃金、珍寶、布匹。如今戰事吃緊,故而陛下的意思……今載賞賜雖薄,諸位大人的愛國之心卻是如舊的。”
川崎侯捋須,面有疑惑之色:“明貴妃亦是高門嫡女,自知按份例,春日賞賜應是金、銀、珠寶、布匹與兵器。怎麼今載……竟是些小玩意。”
隆國公亦附和:“明貴妃莫不是會錯了陛下的旨意,糊弄我們這一幫粗人罷!”
臨淄王亦道:“荒唐荒唐,陛下豈會賞賜這些物事!按份例,本王應是黃金百兩,又在何處呢?”
枕春額角流汗,心說你們的陛下就是這麼摳門,嚇一跳吧。本宮也嚇了一跳呢。她嘴角牽動,勉強笑著:“諸位大人稍安勿躁,本宮也不過是奉命行事。陛下今載不賞賜金銀珠寶,而賞賜糕點果子……是有深意的。古人有云,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如今家國有戰,邊塞糧草緊張,也是為了讓諸位大人們憶苦思甜,不忘家國大事。而且……這些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