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稟報疫症的奏摺。
疫症的奏章,每年都有一些的。春時易有時疫,夏日戰場之上也偶有病症。通常太醫院得了訊息,製作解症的良藥,派發至州府,最多一月也便息事。如此七月得症,許到了八月授衣,因天轉涼也會自然而然地好起來的。
故而起初,慕北易並無多在意。直到中秋佳節,賜宴群臣,竟有一成京官因病不能赴宴。慕北易才陡知事端之重大。中途棄席而離,入御書房翻看南疆各州府述職的摺子,略一精算,才發現染症之數已達萬人。
這不是普通的時疫,不會隨著時節消失殆盡,甚至越演越兇烈。慕北易也曾讀過通鑑史書,歷史上的大疫,譬如癘疾、傷寒、瘟疫,傷三死二,可於數月之間令家國飄萍。
自然是先召太醫院,太醫院經查證此疫症無長少之分,發症相似。先是垂涎、頭暈、不思茶飯兼有高熱之症,半月之後極度虛弱,反覆高熱不止,神情渾噩。又有膏肓症處,語伴有夜來痙攣,甚至狀似恐水病,有咬人渴血的表症。大多夜不能寐,整日癲狂抽搐,衰竭而亡。
便是偏遠些的地方,以為此症乃是魔怔失魂,稱乃邪物侵體的緣故。人還未嚥氣,便被鄉巫與村民打死了。
太醫院以為,此乃醫術上稱的“鬼厲之氣”,實為瘴症。則擬出了渡瘴散、老君神明白散、闢瘟十神湯等藥方出來救疾控疫。
控制疫情並非一朝一夕。慕北易自知欲速不達,但病情如山傾頹,每日書陳如雪紛飛。十日朝夕,便遞進十萬疫情。
枕春夜來提了雞湯去探慕北易,慕北易案牘數丈,不得空見。
枕春便在偏閣裡坐了坐,剝了兩個花生吃。
瘟疫來勢洶洶,樂京城外早已是一片煉獄,只有天子帝城還有最後一方清淨。人人自危,人人害怕,人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