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部分(2 / 4)

手奉信,臨門而跪,道:“安南都護府駐南疆的蜀軍之中有策反之異動,經嶺南道各處衛軍截殺,如今剿滅反軍千餘人。陛下,策反之事危急重大,乃危急國祚之要案!何以決策請陛下示下!”

造反?枕春先是愣了愣,驟然恍然大悟。柳柱國手下有六萬蜀軍都是曾經跟隨慕永鉞出生入死的將士,如今被柳柱國納入囊中,但慕永鉞在蜀郡的餘威卻是無人可以超越。

柳安然已經是皇后,柳柱國是國丈了,他豈會想不開造反?

但如今王阮兒壓勝之案詛咒皇帝,柳安然開口求情;柳家名下的濟安坊救災施藥之後,疫情不增反減;今日被薛楚鈴狀告皇后謀害皇嗣,證據確鑿。幾件事情串聯起來……柳柱國造反,似乎顯得那麼順理成章。慕永鉞只需在樂京遙遙地一聲令下,柳柱國的麾下慕永鉞的舊部便會揭竿而起,給柳家扣上這等大逆不道的罪名。

枕春看著慕永鉞,慕永鉞衝她笑。

“請陛下示下!”安青山不見御書房裡有動靜,再次請道。

回答他的,是從御書房裡慕北易擲出來的一隻鳳冠。

柳安然頭上的赤金鳳冠被慕北易怒擲而出,摔落在了庭院裡。鳳首銜著的翠色寶石落在大理石的地上,摔了個粉碎。那寶石是一顆崑崙山上純淨無暇的青綠色碧玉,砸成了一地耀眼的渣滓,反射著漫天日光。

枕春沒有聽見柳安然的哭泣之聲,只看見薛楚鈴從御書房裡出來,徐徐吐出一口怨恨紓解的濁氣。

翌日,禁衛軍三千人包圍了樂京的柱國府,一時間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皇后的父親策反,這恐怕是樂京開國以來,最駭人聽聞,讓天下聳動的大事情了。

枕春自御書房歸來,情緒久久難平。

慕北易摘了柳安然的鳳冠,這已是廢黜她皇后之位的前兆。月牙被拘禁、四皇子被帶走暫且由雅妃照看。更要緊的是,禁軍包圍了柱國府。

柳家大廈傾頹在即。

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今日柳家如是,他日安家是否能萬全。

柳安然是聰慧的,端莊識得大體的的。她自小四書五經、女則、女訓,樣樣都算學得精妙。枕春佩服過她,敬仰過她,憐惜過她。如今得此局面,竟然感慨萬千。

可害死二哥哥的人,她很難寬恕。那是她的骨肉血親,平生真愛。倘若慕北易是柳安然視如雙眼的珍寶,安靈均何嘗不是她安枕春的心窩。

世上的事情,絕少是非黑即白的,大多都以灰色收場。

枕春氣息懨懨,懶怠坐著,照就是那一方窗欞,望著天空。她想起來前日御書房外,慕永鉞與她說的話。

“舒暢了嗎?”慕永鉞低聲問她。

枕春掃他一眼:“柳家危在旦夕,我便舒暢了?”她正身面對慕永鉞,輕哼,“九皇叔心眼黑透,策反、瘟疫這樣血海滔天的事情,天下罹難,竟也視人命如草芥。”

慕永鉞輕笑一聲,嘴角勾起:“不不不,心眼黑透倒也不敢當。本王呢,三千業債魔障,是作陪襯的。”

“嗯?”枕春挑眉。

慕永鉞只笑不說話。

“瘟疫的解症湯藥,九皇叔意欲何時派發出來;策反之亂,又準備何日平息?”枕春問道,“你我俱是皇族中抽不得身的人。如今御書房每日盡是駭人的喪報,家國飄萍,慕家衰憊咱們又有何益?”

慕永鉞負手,神色略眺宮外:“本也不是甚麼疑難瘟疫。”

枕春更是迷惑。

“雁北戰亂後戰場染病疫的屍身被雪封凍,用窖冰鐵棺運回樂京,再趁秋夏時節送往南疆。北邊的病症自有北邊的藥材鎮治,可南疆天高路遠,沒有雁北的藥材與冰雪封阻,自然肆虐。”慕永鉞解釋道,“只需將雁北藥材南調,即可解症,很簡單,可沒人能猜到此乃人為。至於平反亂,容易得很,不過是本王一令之間。這一念何時落定,是要看麗貴儀刺繡的針線,什麼時候能刺中那顆龍眼睛上的東珠。”

枕春聽他說得玄乎,饒是不解,問道:“這又是甚麼意思。”

慕永鉞不肯說,雙手攏了攏:“明皇貴妃不要心急,機緣來時,自會知曉。”

……機緣。

枕春靠著窗戶,琢磨著慕永鉞的意思,身心俱疲。窗戶外頭是暮日的雨幕,淅淅瀝瀝,看見蘇白撐著一把灰色的油紙傘,疾步進來了。

“娘娘……娘娘,大事。”蘇白將傘一收,斂裙進來,鞋子上沾溼的露水走了一路,在帷幔後頭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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