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部分(2 / 4)

女。明妃哪裡是什麼正經妃子,說是從冷宮裡撈出來的。無風不起浪,若不做惡事又怎麼會被打入冷宮?想著這個明妃也不是什麼好貨,正如坊間說的,是個狐媚的……”

“狐媚的什麼?”枕春偏過頭來,盈盈笑著,望向王氏。

王氏脖子一梗,硬著頭皮抬起臉來。

慕北易聞聲停住步伐,懶怠地負手,饒有興趣看著枕春。

枕春斂裙往王氏處走得兩步,四下便安靜下來。她抬出手來,彎腰捏住王氏的下頜。那一隻手戴著一枚舶來的黑色寶石戒指,戒面上的火彩黑暗之中亦是亮得刺眼。枕春輕言細語地端詳著王氏的眉眼:“你是誰家的姑娘?”

枕春豔妝是刺目的紅,雪白的肌膚映著皓潔的月光,乍看之下只覺攝魄勾魂。王氏已然是被駭住了,肩膀篩糠一般抖起來:“民女……民女……”

“要先說:回明妃娘娘的話。”枕春拍拍她的臉蛋兒。

“是……回明妃娘娘的話……”王氏努力撐直身子,跪坐在地上,“民女父親是……光祿寺卿王顯陽。”

“光祿寺卿?”枕春站直身來,撥了撥發髻邊的一隻金簪,眉目掃過一眾低頭行禮的命婦。她目光如劍如針,扎得在場的命婦無一人敢抬頭,“如此也是九卿裡頭,十分得用的了。”那光祿寺少卿王顯陽,便是柳家遠房,是柳安然母親王夫人的親戚。鴻臚寺是油缺,出入龐大,水深事多。慕北易賞給柳家這個位置,本意是變相地給柳家賞的錢。

王氏聽枕春如此說,想起自己還有皇后這個遠方堂姐和柳柱國這個堂姑父。她明妃再厲害,在柳皇后面前不過也是矮身稱妾的位份。這樣想著,王氏一時腰板也直了些了,中氣也足了。她咬唇揚起臉來,對枕春說道:“明妃說的是。民女父親說,鴻臚寺掌外賓接迎諸多事宜,是樂京的臉面,自然是得用的。何況,柳皇后是民女家的堂小姐,家父忠心耿耿為君,陛下也是贊過的。連陛下也說,堂姑父封國柱,是全天下第一等的功勳。”

“如此說來,倒是皇后娘娘的親緣。”枕春堪堪笑起來,心道一聲蠢姑娘,側身軟聲去喚慕北易,“陛下果然是識人英明。瞧瞧王家的小姐,也是貌美青春,可愛嬌俏。”

王氏便更是抬起臉來,望向慕北易。

慕北易便不愛聽那句“樂京的臉面”與“天下第一等的功勳”,面無表情地頷首。鴻臚寺也能算樂京的臉面,柳柱國也算天下第一等的功勳,那要他慕北易做什麼了。

他漢家天子才是大魏的臉面。

枕春啟唇,望向王氏:“今日前來俱是親眷命婦,王家小姐自稱民女,可還是庶民之身?要本宮說呢,王家小姐是皇后母族中的遠房姊妹,勉強……也能算是皇親國戚。不如今日碰巧,本宮也為王家小姐請個誥封才是。”

王氏不知枕春何意,聽得誥封,只跪在地上叩首道:“民女……多謝明妃娘娘好意。”

枕春一笑,春風如沐:“正巧陛下方才說著是,鴻臚寺上的摺子。王子前來朝貢,想為高棉國求個太平賞賜。以臣妾來看呢,這賞賜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呢。”

王氏猶自不解。

“這鴻臚寺招待高棉國王子不熨帖,損的自然也是樂京的臉面。”枕春嫌色瞥了一眼王氏,只嚮慕北易莞爾笑道,“不如臣妾便作這冰人兒,給王家小姐求封個縣主……便賜給高棉國王子為妾室。如此一來,皇后母族的姊妹嫁給鄰國的王子,豈非一段人人誇讚的好姻緣。想來那王子求得一位縣主歸國,心中也是榮耀歡喜的。”

高棉國山高路遠,民風未開。為人妾室兄喪弟繼、弟喪子繼、子喪叔繼,與做那胡娼又有何區別!王氏只覺聲聲如雷炸開在耳邊,腿軟身冷,撲在地上起不來了。

慕北易有些猶疑,畢竟眼前這王氏是鴻臚寺卿的嫡女。但枕春說的這個法子……倒是很合他的心。用一個無足輕重的陌生女子,去換高棉國往後數年的進貢。

穩賺不賠。

鴻臚寺進出的款項為九卿之中最多,是最花錢的地方,這些日子來也有輕慢皇家的地方。如若輕易放縱了,難免使人覺得,皇家的羊毛好薅。如今枕春刻意為刃,他慕北易何不借著枕春這把“妖妃禍國”的利劍,索性便將鴻臚寺攥緊了。也好使今日在此的諸人看看,誰說了都不算,只有他說了算。他要人生,人便得道昇天;他要人死,人便永劫不復。

枕春掐準了慕北易天大地天皇權最大的命脈,行動見垂珠晃動熠熠生輝。她進前一步輕輕挽上慕北易的手,軟聲柔語地跟上去:“陛下,臣妾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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