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覺得以宓妃之姿,她是不甘做人陪襯的。”她一顆墨般黑玉棋子清脆落下,呷了一口花煮熟水,澄澄一盞:“人人都要爭搶,柳姐姐可有打算?”
柳安然眸子一黯:“我到底身不由己,只求安穩度日,萬萬莫想起我來才好。”她似極不情願,“我在家中可以策馬可以遊湖,春日裡還能看燈會。宮裡雖好,卻不自在。我與那天子素不相識,豈知他是好是孬……”
“噓。”枕春連連打斷,笑道,“這樣的話,姐姐可要仔細。”又將案上的芙蓉糕往她那推了推,“倒不知姐姐與何人一宮?”
柳安然這才臉上喜了起來:“正是長皇子的生母,連貴人。”便說著眉眼裡溫柔許多,那份冷清之氣也不見了,“本聽說著是位身份低微的宮婢,得了垂幸生了皇子。我卻去見了,是個性子極好又溫和的人兒。那小皇子兩三歲兒的,說起話來一本正經好似大人般。連貴人教他讀詩識字兒,便那麼高一點兒……”說著往膝蓋上一比,“這麼點點兒高,走起路來虎頭虎腦,煞是可愛。”
枕春見她說得那般可愛,倒是好奇:“既是皇長子,怎的讓一位貴人教養,不曾撫育在祺淑妃或宓妃身邊?”
“正是如此,我才覺得這位連貴人面上瞧著溫潤,心裡倒是明白的。”柳安然正色,“若不是將皇長子教得萬般妥帖,陛下怎能容皇子養在身邊。大抵她心中想著,既然出身不足,索性做些實事,一條道兒走到黑,實在是不簡單。”
第七章 恣嬪(一)
兩人這便說起宮中情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