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行蹤不定,我如何找到他?”
“他總是要回家,偶爾上自家的藥鋪子看看,你只要差人送一封信前去金陵求見,過些日子就會收到他捎來的訊息。”
葛老爺因有希望而笑開,“這實在是太好了。”
“葛兄先別急著高興,你有所不知,舜家在金陵可謂富甲一方,舜胤人習醫乃是為了他祖父,志不在懸壺濟世,因此不隨便替人治病,除非答應他的條件,或者你手上有他想要的東西。”
“條件?他想要的東西?”
“他的條件沒人說得準,他想要的東西老弟也不清楚,說到底,他是一個很難纏的人,處事不按規矩。”
“這就麻煩了。”
“那倒也未必,葛兄交遊廣闊,不難打聽他想要什麼,萬一沒有著落,就跟他談條件,葛兄能言善道,也許能夠搞定他。”
“但願如此。”
“小弟敬葛兄一杯,希望小姐的病能早日痊癒。”
“這事若成得了,吳老弟是第一大功臣,我也敬吳老弟一杯。”
第二章
今兒個天色陰沉沉,看起來不是個好日子,果然一大清早,葛府就來了一個嚇死人的不速之客,不是因為他的長相,而是他的身分何家棺鋪的店東。
雖然何老爹登門拜見的人是葛若衣,不過葛家總管認定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於是自作主張直接上告老爺,這一來當然也驚動了葛夫人,兩個人急急忙忙趕來見客,一個是憂心忡忡,一個是幸災樂禍。
“何老爹請用茶。”不管來的是何許人,葛老爺絕不怠慢客人。
“謝謝葛老爺。”
“不知道何老爹今日上門有何指教?”
“老夫是來向大小姐買回一樣東西。”
“小女向何老爹買了什麼東西?”
“玉棺。”
“什麼?”葛夫人一副天要塌下來似的尖聲大叫。
這會兒葛老爺可無心約束喜歡大驚小怪的夫人,他忙不迭的追著問:“可否請何老爹說得更明白,小女為何向你買玉棺?”
“事情是這樣子……”何老爹把葛若衣買棺木的經過約略說了一遍。
“老爺,這丫頭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好端端的弄個死人的東西回來,她是存心觸我們黴頭是不是?”逮著機會,葛夫人當然要好好的修理“敵人”一頓。
“你少說兩句。”葛老爺擔心的是女兒的舉動有何含意,難道她認為自個兒活不了多久,有意尋死嗎?
[我一想到府裡有那種東西,心裡頭就直發毛,你說我能默不作聲嗎?“
“你就只想到自個兒,難道不怕若兒想不開嗎?”
“哎喲!你那個女兒是什麼德行,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哪管得住她?”
“你……”
“葛老爺,我急著要回玉棺,可否讓我和大小姐見上一面?”雖然插嘴實在很失禮,可是他沒心情聽他們夫妻吵嘴,更懶得解釋那玉棺還不到一個巴掌大,他們犯不著如此神經兮兮。
“對不起,我不會割愛。”葛若衣像縷幽魂似的飄進大廳,她原本是想上花園栽花,卻聽見大夥正為了她的事吵吵鬧鬧,一問之下,原來是何老爹找上門,她毫不懷疑他是為玉棺而來,果然不出所料。
“葛小姐,老夫知道自個兒要求太過唐突,可是老夫……”
“何老爹若是賺我給的銀子太少了,我可以再多給一些補償,不過你想要回玉棺,我可辦不到,我越看越喜歡那玩意兒。”
“老夫不是為了銀子而來,甚至還願意出高價買回它。”
“你給我再多銀子也沒用,我不賣就是不賣。”
瞧她堅定的態度,事情似乎沒有轉圜的餘地,他該面對現實,可是……“葛小姐,你再考慮考慮,老夫希望能等到你的好訊息,告辭了!”
何老爹前腳剛剛跨出去,葛若衣跟著後腳就想溜之大吉,當然臨走之前不忘了打聲招呼,雖然匆忙,倒是盡了該有的禮儀,不過,她還是在最後一刻給喚住了。
“站住!”葛夫人可不會輕易放過她。
按捺住心裡的不耐煩,她一副柔弱的回身問:“姨娘有事嗎?”
“你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嗎?”
“我不明白姨娘的意思。”
葛若衣越表現得可憐無辜,葛夫人的怒火越是高漲,她終於管不了自個兒優雅的形象,“你弄個死人的東西回來想幹什麼?”
故作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