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草葉被鷹啄斷。
楚定江笑著搖搖頭,用剩下的半截草繼續逗鷹,“說十句有一百句不中聽。”
安久問道,“怎麼是一百句呢?”
“滿臉寫著不好聽的話。”認真往往比嘲諷更有殺傷力,安久就是那種幹什麼都特別認真的人。
“嘿嘿。”安久摸摸了鼻子,忽然想起別的事情,“過幾日我們要搬去城外住帳篷了,我答應了魏予之要避著他。”
楚定江給鷹順順毛。“他能想通是好事。避就避罷,反正欠著他一命。”
安久仰頭看著他的側臉。
“楚定江,你的功力是不是又掉了?”自從他出現在河西縣。她就一直能夠發現他的存在。他似乎已經不能在她面前隱藏氣息了……
“嗯。”楚定江習慣了她這樣亂跳話題,便順著她道。“掉一點也足足夠用了。”
安久遲疑道,“話是這麼說……可你不會一直掉吧?”
楚定江感覺到她的憂心,索性不再管鷹,回身擁住她,低聲安慰,“當初選擇練這種霸烈的功倒是沒有想到會有今天的境況,我會一直跌落化境,再重新破境。如今正處於瓶頸。”
他萬事都算在前頭,卻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喜歡上一個女子,為了她情願放棄觸手可及的武道巔峰。
安久驚道,“你已經跌落化境了?!”
有道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同樣是九階,楚定江的內力也比一般的九階更加渾厚精純,精神力與化境之間的界限十分模糊,故而安久無法準確判斷他的等階。
安久推開他,問道,“那有幾成把握能恢復從前?”
“現在多停留一段時間有好處。等待恰當的時機。”楚定江道。
“胡扯。”安久辨不出他的話是真是假,但直覺以為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但他不願說實話。她便不再追問,“掉就掉吧,就算掉沒了也不怕,我保護你。”
“好。”楚定江笑道,“有勞夫人。”
他“夫人”兩個字叫的這麼順溜,像很久以前就開始這麼稱呼似的,卻教安久心頭一跳。
並不是抗拒,也不是歡喜,而是緊張。區區兩個字,讓曾經的冷血殺手緊張到手心都出了汗。
“哈、哈。”安久乾笑兩聲。侷促不知應該如何應對。
陽光明媚,勾勒楚定江稜角分明的輪廓。他靜靜望著她,眼底蘊著柔和的笑意,將她的尷尬溶的一乾二淨。
安久彷彿從他眼中看見了現世安穩,歲月靜好,有一種盼望時光永遠停留此刻的感覺,於是不覺間也笑了。
“去忙吧。”楚定江輕聲道。
“嗯。”安久像是得了指令,兔子似的躥了出去。
楚定江走到案前去尋賬簿,打算清點一下東西,明日好搬出城去。
剛剛拿起賬簿,卻見安久紅著臉像頭牛似的衝進來,撲到他跟前親了他臉頰一口,梗著脖子叫了一聲,“夫君。”
楚定江微怔,她又一溜煙往外跑,好像後頭有人要捉她尾巴似的。
楚定江瞧著她慌忙的背影,不禁一笑,眉目朗朗,猶如春回大地,鬍子掩了半張臉,卻掩不住那攝人的風姿。
也許,是時候該準備點別的事情了,他想。
“喲,啥喜事啊,笑的這麼浪!”莫思歸一腳邁進來,便就瞧見楚定江笑的開心。
多半時間楚定江像是一汪深潭,幽冷神秘,莫思歸突然見他這般模樣,有點接受困難。
楚定江心情大好,不與他計較,“坐。”
雖斂了笑意,但對待莫思歸的態度比從前溫和百倍。
莫思歸驚疑不定的坐下,“你別這樣,我有點��幕牛�芫醯靡�凰慵啤!�
楚定江冷了臉,“何事。”
這樣才正常嘛!莫思歸鬆了口氣,捏著煙桿抽了一口壓壓驚,說起正事,“阿久尋回來的屍體我看過了,不確定是不是異變,因為也像是中了某種蠱毒,可是我遍尋屍體各處也沒有看見蠱,按道理來說,宿主死亡,蠱毒也會死亡或者休眠。我過來是想問問你,能否想到哪種蠱毒能夠血脈相傳?”
“你那裡不是有個萬事通麼?”楚定江道。
莫思歸道,“予之也不知。多個人想想,說不定有頭緒呢!”
“我會想想。”楚定江道。
莫思歸揮手撥散煙霧,仔細打量他,“你……身上發生什麼事情?”
以前楚定江罡氣繞體,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