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殘暴了!”梅久已經面無人色,她聽不懂安久的話,但可以意會意思。
站在一旁的雯翠聽不見兩個靈魂的內心對話,只看見梅久臉色越來越蒼白,還以為是“詛咒”的事情嚇到她,連忙安撫道,“都怪奴婢嘴碎!娘子,這都只是傳言而已,不會有事。”
梅久陡然回過神,勉強笑笑,腦袋裡卻是一片漿糊,不知該說點什麼掩飾,“我沒事,只是……只是心裡對錶哥……”
很憐憫很愧疚。
被嚇唬久了,梅久膽子漸漸大了點,況且與安久魂魄有聯絡,能感受到她沒有惡意。
“這都是命數,不怨娘子。”雯翠安慰道。
“我想一個人靜靜。”梅久屈膝坐起,把臉埋在腿上。
雯翠起身,臨走之前提醒道,“好,娘子不要自責,按規矩這三晚是要在聽松院過夜,明日一早行拜師禮,後天開祠堂祭祖。奴婢晚膳時過來叫您。”
“嗯。”梅久應道。
待雯翠一出去,梅久幽幽道,“沒有什麼補救辦法了嗎?”
安久道,“都說了,這事不是某一個人的錯,補救什麼補救,他那種輕浮浪蕩的性子,早晚會在女人身上栽跟頭,早給他提個醒挺好,再說,你以為入梅氏族譜是什麼好事情?我看未必。”
梅久臉色劇變,“你方才說‘漏洞百出’,不是指雯翠在撒謊?那詛咒……”
“梅氏受詛咒如果是真,為了保住香火延續,讓兒子習武就行了,反正女兒早晚都是別人家的人,只要嫁出去都是性命無憂,梅氏反而把資質好的女兒全都留了下來!為什麼呢?”安久問道。
梅久想了想,嘆道,“是啊,果然很奇怪!我想不通。”
“我暫時只能想到一個答案。”這也是安久根據這幾日得到的資訊捋出的結果,“那就是,梅氏要求子女練武,只能夠減少後代早夭率,而不能完全避免早夭,因為子女死亡人數太多,如果不把女兒也留下,保不準會門庭凋零!”
所以這麼大一個家族,主子才只有六十幾個人,這還不知道算不算入贅進來的姑爺!所以梅嫣然才會帶梅久逃離!所以梅嫣然對於回家的表現才那麼反常!
至於那天夜裡,那群黑衣人為什麼會追殺梅久,安久還想不通。
梅久張著嘴,滿心驚懼,在梅花裡一切很正常,不像安久說的那樣可怕,但她找不出什麼理由反駁,且潛意識裡相信安久的話。
“不信的話,你現在去找你母親試試。”安久道。
梅久道,“為何?”
“如果不出我所料,你母親肯定反對你入族譜,所以被軟禁了,否則這麼大的事情,她怎麼會不露面?”
“我這兩天都是與她一起吃飯……”梅久這幾天經歷的事情太多,自顧不暇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其他,而且梅嫣然一向是一個行動勝於語言的母親,她們母女之間感情很好,但溝通並不密切。
安久無所謂的道,“那試試咯?”
梅久頓了一下,旋即下床,略略整理儀容之後把雯翠叫進來。
“陪我去看看母親吧。”梅久盯著她。
雯翠表情與往常無異,笑容依舊那麼可親柔和,“嫣娘子去陪老夫人說話了,恐怕要留在老夫人那裡用晚膳。”
“我真的很想見她。”梅久堅持道。
“現在時間還早,去一趟避香居應該還來得及。”雯翠沒有拒絕,“奴婢先去派人去看看渡口還有沒有空船,讓人先稟告老夫人一聲,免得驚擾她老人家。”
“好。”梅久道。
“你怎麼看?我警告你,我容忍白痴是有限度的,不要一再挑戰底線!”安久警告道。
梅久默默搖頭,“去祖母那裡,婢女婆子一堆,我恐怕難與母親單獨說會話。”
“這還差不多。”安久對她的回答還算滿意,“嗯,總算從白痴進步到了蠢貨,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區別,但我對你身堅智殘還不懈努力表示欣賞。”
梅久道,“你不要說這是在誇我。”
安久道,“這是很顯然的,你聽不出來?”
“你說是就是吧。”梅久沒有心情和她鬥嘴,她本以為回家就萬事無憂了,誰知道這梅府處處透著怪異,還有什麼可怕的詛咒!梅久是真的迫切想要見到母親,而不是隻為了驗證安久的話。
“你不是還有母親?為什麼會被賣到青樓?”安久總算就機會詢問。
梅久似乎在刻意迴避這段記憶,所以安久怎麼搜尋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