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縹緲山莊就算大部分的實力都被吸引到汴京,也不是以一兩人之力可闖的地方。
“顧驚鴻手下有百人,但控鶴軍中勢力繁雜,恐怕不易調動,狀況依舊不樂觀。”楚定江話語一頓,轉而道,“不過有三分勝算,便可一拼。”
安久心中不喜顧驚鴻。她沒有多少與人交際的經驗,判斷一個人全憑直覺。
“他為何要冒這個險?”安久道。
“他想擁立二皇子,要為他培養勢力,更需要在聖上面前立功。”楚定江緩緩道,“這個理由真假難說。他沒有功利心,做這一切,或許是因為厭世吧。”
“厭世?”安久不解。
“他厭倦自己的處境,不滿意這世道,所以要將之毀滅抑或改變。”楚定江閱人無數,自是能夠大致看出顧驚鴻的心態。
他開玩笑道,“我與他泛泛之交,所見不過表象,或許他是遼國奸細?”
安久不再問,顧驚鴻在密信上說聖上已經同意他的請命,這是幾天前的信,再加上送信的時間,說不定顧驚鴻此刻已然快到揚州城了。
“走吧。”楚定江起身,拂掉身上沾的松子殼。
在援兵到來之前,他們要把地形和對方兵力摸清楚。
碼頭附近沒有高點,無法從上空俯視,只能進入其中查探。
楚定江讓安久換了婦人裝,面上稍做掩飾,自己則換了一副人皮面具。商量好對策之後,便進了碼頭。
碼頭上依舊忙碌。
楚定江與安久走在其間,剛開始他們往一艘客船走的時候,並無異樣,後來安久開始沿著河岸向北走時,總有種被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窺視的感覺。
安久佯裝觀景向周圍看時,那種感覺又消失了。
就一般情況來說,低等的精神力不能發現高等精神力,但也不是絕對如此,安久不敢在這裡隨意展開精神。
“敢問小哥兒。不知何處有茅房?”楚定江拉住一個類似工頭的瘦子,說話間悄悄給他塞了一粒銀子。
瘦子把銀子塞進兜裡,“我帶你們去吧。”
“如此多謝!”楚定江忙拉上安久,“媳婦兒,走吧。”
安久表情僵了一下:剛開始分明沒有商量這個吧!
楚定江很自在的牽著她跟在那瘦子身後。
一路上,堆積的貨物如山一般,漸漸擋住了左右的視線,只有一道狹窄的道路。這些貨物看似隨意堆放,但仔細看來。似乎又暗藏某種規律。
“到了。”瘦子頓住腳步,指著前面用木板搭建的小棚,“快去快去,這裡到處都是貨物。本是不許外人亂跑,若是給上頭髮現了,我得挨罰!”
楚定江又塞了一粒銀子,“多謝小哥兒。”
楚定江把安久推進茅房。“媳婦兒,我在外頭,你快點呀。莫耽誤事!”
這茅房很簡陋,沒有恭桶,只在地上挖了坑,兩邊各墊上石塊,裡面臭氣沖天,綠頭蒼蠅成群成片,安久不禁皺起眉。
安久知道楚定江需要時間,便在裡面多呆了一會。
“到底好了沒有!”瘦子不耐煩道。
“媳婦你好了沒有?”楚定江催促了一聲。
“快了!”安久沒好氣的道。
楚定江賠笑走到那瘦子面前,往他手裡又塞了一粒銀子,順著動作,手指微彈。
瘦子沒有注意這個微小動作,接了銀子,嘴裡依舊不滿的嘀咕道,“這麼長時間孩子都能生出來了!”
他話音方落,眼前倏然一黑,尚未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便暈了過去。
“好了。”楚定江掏出帕子,擦了擦指頭上的藥粉。
安久黑著臉出來。
楚定江笑道,“你在此等著,我去去就回。”
楚定江身影一晃,無聲無息的離開。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楚定江把整個碼頭轉了一遍,回來之後有些沉重。
那瘦子昏昏沉沉,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感覺有人在推他。
他猛的睜開眼睛,看見楚定江一臉焦急,“小哥兒你沒事吧?”
瘦子臉色陰沉,一雙眯縫眼冷冷打量楚定江,眉宇間隱隱透出一股戾氣。
“欸,小哥兒,你這臉色不太對呀!別是鬼上身了吧!”楚定江一驚,連忙把安久拽到身後,藉著這個保護的動作,掩飾她那一臉怪異的表情。
楚定江知道她盡力配合了,但無奈演技太差。
瘦子精神力沒有探出可疑之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