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是船家請來的護航,這個女人應當是事先定好客房,臨開船才上來。
安久在屋內遛食,楚定江去還回碗筷。
返回的時候,他看見紫衣女子還站在船頭,誰知她冷不防的回身,與他對個正著。
輕紗微揚,楚定江看見紅唇微揚,竟是在笑。
楚定江知道她是在看自己,但還是轉眼朝周圍看了一圈,彷彿確認了一下,才拱手道,“姑娘莫非是故人?”
紫衣女子還是笑著輕輕搖頭。
楚定江心中一轉,便知道她是在試探自己,這甲板上幾乎所有的男人都想接近她,只不過她渾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氣息令人不敢靠近,這回她主動示好,是個男人不得順著杆子往上爬?
向前還是後退,這是個問題。
一念從心頭閃過,楚定江笑著大步走到她跟前,“不知姑娘為何看某?”
“我瞧你像是江湖中人,不知何門何派?”紫衣女子問道。
“某是威武鏢局鏢頭林虎,姑娘是……”楚定江探問。
“崑崙派白冷秋。”紫衣女子拱手,“我第一次入關,人生地不熟,好漢不知是去哪裡,若是同路,能否領我去見識見識這江南美景?”
崑崙派在關外,她並不否認自己是外邦人。
江湖兒女大都是直爽性子,白秋冷的要求雖然很唐突,但也不算太奇怪。
“原來是白姑娘,失敬失敬!”楚定江倒是真的聽說過崑崙派掌門座下關門弟子就叫白冷秋,他存下疑惑,熱心道,“不知白姑娘要去哪裡?”
“聽說蘇杭美景只應天上有,而崑崙素來是最接近神靈的地方,我想看看到底是我們崑崙美還是蘇杭更美。”白冷秋的音色中略帶一絲沙啞,不那麼清亮,十分能勾動人心,然而她說話卻全是少女天真的樣子,這種性感中帶著青澀的感覺,越發教人心癢癢。
“既是同道中人,自應相幫,只是某實在有要事趕去杭州。”楚定江微頓了一下,話鋒一轉,“不過,某在有朋友在江寧,某寫了帖子給姑娘,只要姑娘去,某的朋友定然會好生照顧。某會在杭州待三個月,待姑娘在江寧玩夠了再來杭州不遲。”
“那有勞了。”白冷秋撩起黑紗,露出容貌。
周圍有不少男人登時失了魂。那女子的容貌美的奇特,一雙媚眼狹長,深深的雙眼皮,眼窩很深,鼻樑高,雙眉好像距離眼睛很近,微揚入鬢,面板瑩白如雪,那雙眼眸乍一看上去是如點漆,可是迎著燈火,眸光流動的時候帶著淡淡的墨藍,混合橘黃的火光,盈盈一汪似能掬出水來。
這副容貌穠麗中帶著冰雪的清淨,嫵媚中略透威嚴,是一種很罕見的美。
長相的確不像是遼人。
楚定江被驚豔一般,愣了一會兒,忽然有點侷促,“不知姑娘住在哪間房,在下寫好帖子給你送過去。”
“天字四號房。”白冷秋道。
“那某一會兒給姑娘送過去。”楚定江猶豫了一下,似乎想離開又捨不得,最後咬咬牙拱手施了一禮,扭頭大步走開。
白冷秋抬手落下黑山,墨藍的眸中露出疑惑,難道不是控鶴軍眾人……
楚定江走進船艙,在狹窄的走道里快步如飛,腦海中一邊思索。
安久剛剛練完一遍斷經掌,見他眼色不太對,便問,“發生何事?”
“剛剛那個紫衣姑娘主動找我搭話,自稱崑崙派白冷秋。”楚定江沉吟道,“她的長相不像遼人,也並未戴人皮面具……”
一切都不像與遼國有什麼關係,但是楚定江更相信自己直覺,他尋出紙筆,寫信託江寧的朋友帶那白冷秋玩幾天。
安久在他對面坐下,“我也發現了一件事。”
楚定江頓筆,等她繼續說。
“這船上有一個我不能探清的實力,這樣的人,我迄今為止只碰上一個。”安久道,“是瘋子。”
“剛剛開船的時候,他還不在,就在剛剛突然出現了,很奇怪。”安久覺得此事有些詭異,問他,“怎麼辦?”
“是有些辦法可以隱藏氣息,陸丹之精通奇計,會隱藏實力也不奇怪。”楚定江想了一下道,“不要主動挑事,如果真的在船上對峙,我們很吃虧。”
楚定江老奸巨猾,安久不懷疑他的決定。
楚定江不知自己的形象從積極向上的“知心大叔”已經驟降成了“老奸巨猾”,心裡對安久的信任很滿意。
“這個女子是為尋瘋子而來?還是瘋子為尋這個女子來?”安久篤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