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國華好像沒有看到鮮血一般,“你媽已經和陸家商量過了,儘快安排你和夕辰訂婚。”
“爸,我不會同意的。今生,我的妻子只能是,也只會是林艾。”他聲音堅定的不容更改。
鍾國華大拍一下桌子,怒喝道,“你再說一遍。”
“呵呵——”鍾朗一陣冷笑,“再說一遍依舊這樣。”他頓了頓,看著自己的父親,嘴角彎起,帶著些微諷刺,“爸,當年爺爺是不是也是這樣逼你的?”
彷彿晴天霹靂一般,鍾父滿臉的不可置信,顫著手,狠絕地抽出皮鞭。一下又一下,這是鍾朗第二次為了林艾被父親抽了。
幾下下去,光鮮的西服頓時撕裂了。
吳蘭溪聽到聲響,倉促地進來,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情形。立刻衝了上去,一把推開丈夫,“國華,你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語氣已是頗為不滿,“你這是要他的命嗎?”吳蘭溪向來疼著自己的小兒子,兒子的風流韻事,她是睜隻眼閉隻眼。讓林艾走,他們有的是辦法。
兒子一聲不吭的任由抽打,額頭的血慢慢的下滑至下巴,那長長的血痕觸目驚心。身上也是傷痕累累。
“你走開,你瞧瞧他如今什麼樣子?”鍾國華揮舞著手中的長鞭,又是狠狠的一下。
那啪啪的聲音生生的抽在吳蘭溪的心頭,所謂打在兒身痛在娘心。鍾國華的硬脾氣上來是誰也勸不動,吳蘭溪急的眼角的淚也掉下來,一把抱住鍾朗。
“蘭溪,你讓開。”
“國華,他是我們的兒子。”吳蘭溪哽咽著,兒子都這麼大了,動不動的抽打他。
兩個人爭執著,鍾國華右手緊緊的握著皮鞭,終究沒有再打下去,“哼!慈母多敗兒!”憤恨地扔下皮鞭奪門而去。
書房的大擺鍾,滴答滴答的響著。
“阿朗,你這是在怪我們嗎?”吳蘭溪的淚滴在兒子的身上,一手顫抖的輕撫著那些傷。
“媽,如果放手,我三年前就放手了,不會等到現在。”他要的獨獨是一個她,沒有背景,對他不冷不熱,可是就是愛上了。
家庭醫生過來處理之後,鍾朗不顧吳蘭溪勸阻,堅持回去。回到別墅,黑燈瞎火,心裡頓時一片彷徨,快速的奔到二樓的房間,動作之大,牽扯著身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
待看到床邊的人時,他呼了一口氣,輕輕的坐在床沿,深深地打量著她。聽著她的呼吸,身上的疼痛彷彿消失了一般。第二天,林艾醒來的時候,就發現鍾朗躺在貴妃榻上,閉著眼,眉頭微皺,身子的衣服皺巴巴的,她輕聲嘆了口氣。走過去,輕輕的給他蓋上毛毯。
她剛剛一離開房間,鍾朗就睜開眼,身上的傷口,夜裡一陣一陣抽著疼,他哼都沒有哼一聲,怕驚擾到她。他老頭下手也真夠恨的。手指摸著身上的毛毯,嘴角彎了一下,暖暖的。
林艾迴到學校收拾好宿舍的東西,同三年前一樣該寄的都寄了,空空蕩蕩的書桌,她連一張碎片都沒有留下。
她和鍾朗最終也會這樣,終於明白,他不會是她的良人。所有放不下的都將放下了。
收拾好一切,下午她早早的回去了。開啟門的一剎那,鼻尖就充斥著濃濃的骨頭湯的味道。她知道有人來過了。
慢慢地上樓,站在二樓的樓梯口,書房的門微微的開著,裡面似乎有人在說話。她無意聽,還是傳進耳朵裡。
“阿朗,你覺得林艾能適合我們這個家庭嗎?先不說,一個女孩子無緣無故跟你三年,她之前在酒吧,那是個是非地。總歸不好。”
她艱難地挪不開一步,呼吸都停滯了。
女子的聲音頓了頓,“她的出身,一個私生女。”說道這,吳蘭溪更有意見了,“她媽媽未婚先孕,本就不檢點——”
林艾的心一滯,心裡又澀又痛,呼吸頓時急促起來,那瘦弱的肩膀微微的一顫,手裡的那盆從學校帶回來的仙人球“嘭”的一聲,就砸在木質的地板上,一聲輕響。
裡面的人聞聲出來。她抬起頭,毫無神色的看著鍾朗和吳蘭溪,那個婦人,一身的光鮮,看到她微微地詫異。
“小艾——”鍾朗的聲音沙啞,眼裡閃過心疼。
林艾定了幾秒鐘,慢慢的回過神來,張了張嘴,還好自己還能說,“鍾夫人,斯人已逝,又何必再議論呢。”
“我自恃配不上你們鍾家,也從沒有打算進鍾家的門。我和鍾朗,你們知道的,或者不知道的,如今都過了三年,您放心,我林艾一諾千金,我會離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