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就像每次和希羅保持距離的時候,總有個聲音在偷偷地告訴他,往前一步,或者半步,就好。
景寒走到了籃球架的下面,雷漠不記得她有多久沒回過學校了。
花壇邊的地上,點著幾根香燭,放著幾束白色的康乃馨。
“雷漠,今天幾號?”
雷漠沒有回答,她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他知道她不會忘記。
雷漠沉默不語的時候,景寒突然想到,也許度恩不想跟父母回家還有另一個原因,他也記得今天,也想來這裡祭拜荷修的兒子,哪怕只有他一個人。
誰也沒有說起今日,但今日,一直都深埋在大家的心底。
“還有人記得他……”
景寒蹲下身子,輕輕撫摸地上的鮮花。
花枝上還帶著露水,很新鮮很有生氣。
“也許,是某個暗戀他的女孩……”
景寒背對著雷漠的肩膀很平靜,嗓音卻輕微地哽咽了起來。
雷漠抬頭仰望和這所校園一樣靜謐如花的藍天,天空中,浮現出肖俊母子倆一起魂飛魄散時的投影,現在,他們在哪兒呢?是迴歸了母體的懷抱?還是停留在月球神宮的靈骨塔裡,等待著星神最後的淨化?
站在人間,就算眼界再遼闊,抬起頭,看到的,依然只有這頭頂上的一片天,天的後面是什麼?是什麼在主宰著人類的生死存亡?抑或,人類的生死存亡究竟掌握在誰的手中?如果當初,月神的那一票投給了古神祗族,如果,人類從那時候起就擁有一半的神性,而今的世界又會變成什麼模樣?
至少,肖俊會活著,科潘會活著。
這一點,雷漠確信無疑。
“又有人死了。”
景寒站起身,轉身走到雷漠跟前,看著他的眼睛對他說。
雷漠的眉尖不覺收緊了,景寒說的是陳河,那個牛津大學的中國留學生。
無論英國警方最終會得出什麼結論,無論那是否又會成為本年度又一起少年遇害的離奇懸案,對他們來說,那都是鐵證如山的謀殺,兇手就是天界某位企圖破壞人間秩序,充滿了無知邪念與惡意的神明!
“死亡什麼時候變成了鬼,要這麼如影隨形地跟著我們?”
“如果死亡是鬼,我們就要成為最高明的捉鬼師。”
景寒把手放在了雷漠的胸口,她渴望感覺他的心跳,那比任何人都要來的強而有力的心跳,那律動那聲音,會讓她暫時忘記失去的隱痛,帶給她無窮的力量,然後,她抬起了頭:“雷漠,一定要趕在下一個死亡到來之前,找到克羅諾的火種!”
雷漠握緊她的手背,緊緊牢牢地捏在胸前,沉重地點頭。
…………
“想去哪兒?”希羅問萊朵。
“哪兒都行,最好是你們上課的地方。”
“塔羅系我不熟,還是等明天雷漠帶你去吧。”
“你想帶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希羅想了好一會兒,萊朵感覺她有些為難。
“你真的,有那麼不熟麼?”
希羅搖搖頭:“直到上山前,我都還沒想好到底要選哪一系,只是各系輪著聽課,大致有個印象而已……”
“這麼說,除了塔羅系,其他的你都聽過了?”
這回希羅總算是點了頭,萊朵好歹鬆了一口氣。
這女孩和景寒很不一樣,若說她很內向,倒也不然,她說話很謹慎,但也並非藏著掖著,而是不知道怎麼說才合適,尤其是對那些並不熟的人。
“我好像有點餓了。”
萊朵試圖岔開話題,她想給希羅多點時間想。
“等我一下。”
希羅突然跑進自己的房間,去檢視牆上的日曆,萊朵側身從虛掩的門縫裡望去,隱約看見日曆上有個小紅圈。
“我知道帶你去哪兒了。”
她走出來的時候,臉上帶著一絲興奮,讓萊朵有些驚喜。
“今天是星期二,下午有魔法烹飪課,不僅可以讓你填飽肚子,還能看到所有科系的導師。”
“這麼一舉兩得的好事你怎麼不早說。”
萊朵的眼睛驀地閃閃發亮,“魔法烹飪課”,她從來都沒聽說過,光聽這名字就相當地有趣。
“我差點忘了,還是你的運氣好。”
“怎麼說?”
“我第一次溜進學校的時候,是奇蓮一年一度的聖齋節,那場面才叫大開眼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