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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江寒天仍是保持一貫的冷靜,將唐無波掩不住的歡愉看在眼裡,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不捨或解脫的愉悅。只見他抬手一揚,“當!”地一聲,一塊銀銅不偏不倚地落在唐無波面前。
沈醉在愉快幻想的唐照波,被突如其來心的聲響驚醒,拾起面前的金屬物體,定睛一看。
那是一塊精巧的銀銅牌子,不超過手掌大小,但是沉甸甸的,牌身泛著銀光,牌面上用古篆字刻著“昊天”二字,下面還鏤刻著一隻神情威猛的老虎。栩栩如生,必出於名匠之手。
唐無波一臉疑惑地望著江寒天,等待他的解釋。
江寒天俊雅的面容仍是沒有任何感情的表現,以一向平靜的語調說:“這是昊天門的令牌,有事拿著這個到昊天門任一個分堂。”只要不和你在一起,大概就不會“有事”了吧!唐無波心中如此想著,這句話如果說出來,對眼前共患難的夥伴大概有點傷感情,雖然,她很懷疑眼前這個叫白虎的男人是否會在意感情。
總之,送到眼前的禮物,沒有不收的道理,有了昊天門這個大靠山,對她的絹坊只是有利無害。可惜她不知道這是白虎堂主的隨身信物,全昊天門上下只有這麼一塊白虎令牌,見牌如見白虎寒天,此牌代表的是僅次於門主黑鷹的權力。如果她知道的話,絕對不會貿然收下,因為這代表著白虎寒天的承諾。
兩人靜靜地在古墓中度過最後一夜,唐無波拿起玉笛,緩緩吹奏,清亮的笛音在深不見底的古墓中環繞,像憂愁的輕嘆,訴說著千古的情愫。不知為何,她今晚的笛音一反過去明亮脫俗的愉快,充滿了淡淡的幽怨,似在訴說一件不能完成的憾事,一旁靜坐的江寒天似乎也察覺到這異樣,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眸望著唐無波。
她似乎見到水晶棺中的青年道士,俊雅的臉龐上有著深深的遺憾,那表情似乎心中仍牽掛著未了的心願。手中的玉笛,似乎附有靈魂一般,導引著唐無波吹出不屬於她的哀愁。
“雪郎。”一聲女子的輕嘆飄揚在古墓寂寥的空氣中。
唐無波在笛音中聽到了不該有的人聲,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笛音頓止,她轉頭看著江寒天道:“你有聽到什麼嗎?”臉色因害怕而略顯蒼白。
江寒天搖搖頭,看到她蒼白的臉龐,斬釘截鐵地說道:“別胡思亂想,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就離開。”
唐無波聽到他堅定的語氣,稍微安心。江寒天白虎堂主式的命令語氣,給人一種強力的安心信任感。
唐無波撫摸著手中的玉笛道:“不管你的主人生前有什麼未了的心願,也將與我無關了,待我將你放回原處,就像一切沒有發生過一樣。”
當她將玉笛放回發現的地點時,猛然看見笛身上淺淺地刻著兩個篆字,定睛細看,那刻著“雪陽”兩字。
唐無波忽地想到水晶棺中的青年道士,一股害怕又悄悄爬上她的心頭,為了不讓江寒天說自己是疑神疑鬼,她強甩掉心中的恐懼,上床睡覺去了。
※ ※ ※
今晚是月圓之夜,皎潔的月光透著天窗灑落,沈睡的唐無波毫無知覺,一條披髮的人影正悄悄地接近床鋪。
唐無波正做著一個絕妙好夢呢!在夢中,她已經大搖大擺地回到翰林府,李叔早就張羅了一桌上好菜餚安慰歷劫歸來的小主人。
“哇!開陽白菜、清燉牛筋,我可是想了好久好久了呢,這回總算可以吃到真貨了!”
唐無波喜孜孜地說著。常在夢境中的人都不曉得她是在作夢。
當她伸著要夾一條香噴噴的牛筋時,突然耳邊響起紅停夫人那假假的聲音:“無波,你可回來了,今年的一級絲羅還沒給我呢!”一向嬌貴的紅停夫人突然手臂暴長,勒著她的喉嚨,勒得她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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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無波在紅停夫人的魔掌下掙扎驚醒了,不料現實卻沒比夢境好到哪裡去,在她眼前,真真確確有一名長髮女子掐著她的咽喉,在她耳邊喊著:“你這賤婢!快說,把我的雪郎藏到哪裡去了。”
唐無波在這名女子瘦如枯柴卻異常力大的手掌下掙扎著,喘著氣說:“姑娘,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什麼”雪郎“。”
“胡說,只有我的雪郎才吹得出如此脫俗的笛音,他的笛藝精湛無比,天下第一。”
唐無波受制於披髮女人有力的手,頭不能自由轉動,因此看不到她的長相和表情,但是這句話裡深深的崇拜和愛慕,卻是聽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