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來。
小孩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仍然沉浸在興奮之中。
“我每天到這裡來,你教我畫孃親,直到我學會為止!”
雖然不過四歲,可支使起人來卻有板有眼,一說到要讓別人做什麼,語氣不免露出幾分刁蠻的命令語氣來。
寒玉帶笑打趣道:“我為什麼要教你啊?”
小孩瞬時被潑了一盆冷水:“你不教我嗎?”
寒玉但笑不語。
小孩又分辨道:“你說了要教我的!你昨天說了的。”
聲音裡帶了幾分急切幾分任性。又夾雜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寒玉想了想,道:“我昨天沒有說我要教你,只是告訴你學畫的好處。不過,你要我教你,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小孩瞬時眉開眼笑:“什麼事情?你說吧。”
“你要尊重我。聽我的話,不幫助任何人欺負我。”
小孩眼睛嘀咕嚕的轉了好幾圈,終於挺起小胸脯:“好,我答應你。爹爹說,君子一言,馬……馬……”
說到這裡結結巴巴說不下去。
信誓旦旦發誓的時候,忽然記不起要說的話來。這真真是個極為滑稽的事情。
寒玉笑著替他接到:“——駟馬難追。”
“恩。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說了就會做到。”
寒玉看著這個小大人似的孩子,思緒飛舞,如果時光飛逝,大家都看得到未來,不知道這個小孩會如何面對這個誓言。
或許有些殘忍。
可此時的她已經不害怕殘忍。
她摸摸他的頭,微笑著。意味深長的道:“我說的是任何人哦,還有——是永遠——你知道什麼是永遠嗎?”
“我知道!”小孩一本正經地答道:“任何人,就是包括爹爹和孃親在內的所有人,永遠就是……就是……只要我活著。”
“很好。”
寒玉又摸了摸他的頭,若有所思的打趣道:“我聽說江闊江大少爺的兒子是個神童。兩歲半的時候就當眾大吟史詩。你現在已經四歲快到了吧?怎麼連‘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都不知道?”
小孩一一嘟嘴,似是生氣了。
“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不是不是,只是覺得奇怪。”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爹爹喜歡我跟著師父們學詩學畫,我幾乎每天氣跑一個師父。後來孃親就乾脆親自教我學詩了。我不喜歡詩,但是我喜歡孃親高興,所以我很認真,吟出史詩又有什麼奇怪的?”
有這麼一個好兒子,這麼小就懂得討自己歡心,又有一個好夫婿,想方設法為她著想……沈念念,挺幸福吧。
“喂——”小孩拿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你聽到我說話沒有?”
“聽到了。”
寒玉回過神來,又問道:“你孃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怎麼不順道教你畫畫呢?”
“有啊。孃親是要教我畫畫。孃親畫的畫也很好看,可是跟你的不一樣,孃親的畫不會說話,我覺得可無聊了,於是我就告訴她我先學詩再學畫。跟你學畫可以畫自己想畫的話,來說自己想說的話,應該會很好玩……”
“你到這裡學畫,你孃親知道可能會不高興的。”
“我孃親才不會知道呢。我每天下午要睡兩個時辰,爹孃不會去吵我。當然不會知道我不在了。”
自此。小孩每天下午偷偷溜出來,再掐著時間趕回去,學畫畫倒也像模像樣。
每日孩子一走,臨淵便陪著她練舞練琴。學到的本領倒也沒有荒廢。
諜部無孔不入,儘管她們已經韜光養晦四年,仍然不能輕舉妄動。
他們只能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契機。
他們所做的只是默默地做一些努力,將情況瞭如指掌,造成一些湊巧,然後讓事情按照預定的方向發展。
已不動制萬動。
如此一來,從外人的角度看,他們什麼也沒有做,只是被命運和其他人推著走而已。
就好比小孩玩捉迷藏迷路到了這裡。再比如寒玉做的事湊巧是他最討厭的事——畫畫……
這一切,果然是臨淵的風格。
這樣的計策需要耐心,需要等待,但是真假難辨,很是安全。
很快。機會就來了。
這天,落雨閣的院門比往日響得早半柱香的時間。
彼時,寒玉正和臨淵兩人對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