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都是他賦予我的。它們時時刻刻都在提醒我,我與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江管家抬眼看我,眼裡似有猶豫,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我雲淡風輕地一笑。大步向前走去。
說什麼。還有什麼意義。
一切都已經如此明瞭。我不過是一個被用來譁眾取**的小丑。
廚房。
掃了一圈食材,開始動手。
“夫人,我們幫你。”兩個小丫頭理所當然地上來幫忙。
“少爺吩咐不可以別人幫忙。”江管家阻止道。
“可是……”兩個小丫頭不滿地要爭辯,被我制止了。
他明明有心為難於我,又豈是別人幫得了的?
兩個丫頭不再多嘴,只是咬著嘴唇站在一旁,眼裡的眼淚成串的掉下來。
我安慰的衝她們一笑。
於是在江巖軒諾大的廚房內詭異的一幕開始了:數十個衣著一致的下人悠悠閒閒的站在一旁,一個夫人模樣的白衣女子在中間忙來忙去。
江管家上來道,“少爺說要吃的豐富些,少說也要十來個菜。”生怕我再讓他的少爺喝白粥。
我輕輕的笑了一下,“好。”
要吃得豐富些對麼?好。不就是十來個菜嘛。有什麼大不了。
我還有父母在他手上呢,他想怎麼吃,我就怎麼做。
我還會告訴他他餓了兩天,吃得太豐富對身體不好麼?
不會了。
江闊,或許有一天你會明白,對於我來說,粥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最甜美的東西。
因為那是我喝了十多年的東西,承載的滿滿的都是溫馨的回憶。
而你,卻不會再有機會再喝到我煮的粥了。
因為,你不配。
我迅速地發揮著積攢了六年的經驗,忙碌於眾多灶臺之間。
我好像又回到了在老家的時候。
那時候,每逢過節,爹爹都會攢出一些小錢多買些小菜,於是我便像現在這樣在廚房裡忙碌。
只是那時候心裡滿滿的都是快樂。
旁邊常常會有個人。他常常從家裡帶些珍貴的食材過來,開心的看著我做飯,偶爾打個下手。
他總是算準了時間,彷彿我一抬頭他就站在廚房門邊看著我笑。
過節時他們家的家宴總是很豐盛,也總是要晚些。
所以他總是喜滋滋地偷跑出來在我們家先吃了飯再回去赴宴。
他總是帶一些東西過來,美名其曰過節來給老師慰問。
他來得很勤,有時候去了就又來了。
爹孃心知肚明,也不戳穿他。
吃完飯他總會跟我一併到廚房。
記憶力他總是用那種溫柔而**溺的眼光看我。記憶裡他總是帶著微笑。
“玉兒,你做的飯真好吃,我真想天天吃。”
我癟癟嘴,笑而不語。
於是他就朝我抱怨吃得太多了,待會回去會被撐到。
那時候的博文一點作哥哥的樣子也沒有,像個孩子。
臉上浮起溫柔的笑容。
餘光瞥到白嫩而細膩的手指,毫不猶豫地在冰涼或熾熱的水中穿梭。
我真是不合適過安逸的日子呢。我自嘲地想。
那時候我的手總是粗糙的。
冬天的時候,博文總是不厭其煩地提醒我洗衣服要加熱水,偶爾忘了,恰被他看到,他會心疼的捉起我的手,眉宇間難得的有一絲惱意。
那是今年初春,餘寒未了。
博文已經十六歲了。我在院子的大樹下把畫好的畫交給他作為生辰禮物。
他看了看畫,笑了。
然後他捉過我的手,看到我紅腫的手指,眉頭皺得緊緊的,他問我,“我送你的那首詩還在嗎?
”
我答,“你給我的東西都在那個小箱子裡。”
他抿著嘴笑,眼睛熠熠生輝地看我,兩頰竟有幾分紅暈,“雨兒,我已經十六歲了……你十二歲是麼?”
我不知道他怎麼忽然提到這個,點了點頭。
他神秘地笑笑,臉更紅了,“我應該可以娶親了。”
我一愣,呆在原地。
“你等著。”他匆匆忙忙地拿著畫迅速離開了。
那一天我魂不守舍。博文說他要娶親了。
那就不能再來看我了吧?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