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闊拉著我跪下去,“祖孫江闊攜夫人鄭氏叩見族長。”
我心裡發虛,還是學著他的樣子深深跪拜,“祖孫妾鄭氏叩見族長。”
“嗯。”老人點了點頭,不慌不忙地道:“郭博文呢?”
博文走上來作了一揖,“晚輩見過族長。”
老人沒說話,看了看我和博文身上極少的凌亂布料,緩緩開口,“有人說我江氏江富一系,祖孫妾鄭氏與郭博文通姦,誰來解釋一下?”
我心裡一頓,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很多大家族都有自己的一套家規,就是在蘇州,因為通姦被處以極刑的例項我也聽說過不少。在被江闊扔進湖裡清醒的最初,我就預料到了。
江闊不慌不忙地又是一拜,“**長的話,這是一個誤會。拙妾失足落入水中,妹夫郭博文將其救起。如此而已。驚擾族長了。”
我驚訝於他護著我,轉頭看他。
他說的有條有理,不慌不忙,中氣十足,眼神堅定,面色平靜。如果不是靠得這麼近,感受到他身體的微微顫抖,我也幾乎以為他是真的一點也不緊張。
“是這樣嗎?”老者不滿的看向二夫人,眉頭微微皺起。
“不是,三夫人也看到的……”二夫人狠狠道。
“閉嘴!”江闊一聲歷喝,眼睛凌厲地瞪向她。
我看到二夫人的身體一抖,避開了他的視線。
“祖孫江闊,你想向族長隱瞞真相嗎?”一個老者威嚴的聲音響起。
江闊一拜,聲音裡是止不住的寒意,“祖孫不敢。”
“三夫人,葉氏,把你看到的說出來。”
“是。”葉芙迫不及待地說起來,“今晚戍時,我和姐姐經過夕陽湖背後的小道時聽到涼亭裡似乎有人,我心下奇怪,匿聲而來,這時看見郭博文和鄭氏正在涼亭的小桌上苟合,鄭氏嘴裡還一遍遍叫著……”
“夠了!!!”江闊一聲怒吼,葉芙噤聲,不再說了。
老者看了江闊一眼,回頭對葉芙道,“葉氏,你可有證據?”
“有。”三夫人衝身後一示意,一個小丫鬟瑟瑟縮縮的捧著一隻托盤出來。
那模樣顯然早有準備。
三夫人有條不紊地拿起裡面裝的布片,接著道,“這是二人苟合時從身上掙落的布片,正是鄭氏衣服上的。”
老者一點頭,有個人拿了布條來我身上對比。果然,顏色布料成色都一模一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無疑。
我看著葉芙暗自得意的臉,聽著她一字一句口齒清晰的訴說,看她早有準備的拿出證據,想起晚宴前在她房裡喝過的那杯茶,想起那怪異的味道和身體陌生的悸動,還有我從她那裡出來時,迎面走來的二夫人說的那句話“你也快活不了多久”……忽然什麼都明白了。
她們早已合夥編織了這個圈套等我鑽進去。
是三夫人趁我失魂落魄之時將迷藥下在茶裡,然後又在看到我和博文在一起時,去叫了江闊和江家的人。而二夫人則去找家族祠堂的人。
她們如此步步環環相扣,卻是早已認真思量過的,下定決心要將我除去而後快。
她們竟然如此恨我,費盡心思只想置我於萬劫不復……原來我不知不覺已經將她們得罪至此。
“鄭氏,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長者威嚴的問。
我應該說出真相嗎?我有證據嗎?三夫人肯定早已銷燬蛛絲馬跡。
更重要的是,我要在和博文歡好之後殘忍的說我是中了迷藥,如此來否決一切嗎?
我看著眼神無辜的葉芙,頓了一會兒,然後將所有人看了一圈,重重地跪拜下去,“無話可說。”
旁邊的人重重地呼了一口氣。
一顆淚砸進土裡,我跪倒在地,長拜不起。
“好。”長者一揮手,一個人站出來拿著一個厚重的簿子,威嚴的念道:“按族規第九條,江氏一族子孫若有人不守婦道者,沉潭。姦夫郭博文因不是本族人,由當事人酌情處置。淫婦鄭氏,困其手腳,沉潭——”老人一遍遍重複,將殘忍的每一個字拖得老長。
我在心裡自嘲的笑,果然,果然是最嚴重的懲罰……那個被十來人抬起的鐵籠竟是為束縛我而來的……它竟然是我最後的歸宿啊。
原來江家的殘忍是一種傳統,是一種本性,我竟然還同情地認為江闊的殘忍是被江父逼出來的。也是啊,如果不殘忍怎麼會這麼龐大呢?上天就是這樣,不報善反而賞惡。不成全有情人,反而放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