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當初你看你急得火上房猴燒腚的樣兒,深怕趙寬提拔了輪不著你,一個勁地討好順從巴結人家趙寬,還不是為了讓人家在關鍵的時候幫你說句話。現在輪上了又整天愁眉苦臉好像全國人民都對不起你,幹嗎?不就當了個破書記嗎?我又不是沒見過,人家趙寬當書記怎麼就沒像你這麼作難。難怪老百姓說,趙寬提拔了,老錢接班了,孫子判刑了,海陽快完了。”
錢向陽憤怒了:“胡說八道,胡說八道,你說說,趙寬該不該提拔?我該不該接班?孫國強那小子該不該判刑?”
陶仁賢:“別發火麼,你別那麼使勁裝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架勢好不好?要裝在外面裝裝就行了,回家就別裝了,你長得本來就不上等級,再整天驢臉倒掛,真讓人受不了。說實話,自從你當了書記,我天天半夜醒了不敢睜眼睛看你……”
錢向陽:“為什麼?”
陶仁賢:“看你那副樣兒我就以為小鬼找我商量工作來了。”
錢向陽:“你別胡說八道了,該幹嗎幹嗎去,你以為一把手好當啊?矛盾的焦點,眾目睽睽,幹好了是班子的功勞,幹壞了是你無能,全海陽市一百多萬人的分量,還不夠重啊?你以為我是裝出來的啊?”
陶仁賢:“壓力實在大就辭了,回家養老不也挺好麼。”
錢向陽:“辭了?好容易幹上了怎麼能辭了?我還想讓海陽市在我手裡再上兩個臺階呢。”
陶仁賢:“犯賤,愛幹就好好幹,別老拉個臉,你那張臉拉下來比舊鞋底子都難看,還上兩個臺階呢,就憑你那張臉不下兩個臺階就夠好的了。”
錢向陽齜牙咧嘴:“我也覺得市委那些幹部見了我老是躲著走,原來是因為我的臉不好看啊,這樣是不是好一些?”
陶仁賢從沙發上坐起來:“這樣啊,市委那些幹部見了你可能跑得更快,還以為你要咬人呢。”
錢向陽搖頭嘆息:“難怪人家說,老公都是別人的好,孩子都是自己的好。”
陶仁賢:“睡覺吧,不管誰的好,都得跟自己身邊的過日子,我可累壞了,明天還得挨家挨戶地徵求對收物業費標準的意見呢。來,市委書記,拉我一把。”
錢向陽剛剛拉起陶仁賢,桌上的紅色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這是專門為上級領導開設的專線電話,錢向陽急忙去接電話,一鬆手,陶仁賢跌坐在沙發上:“好你個錢向陽,你想摔死我啊。”
錢向陽已經顧不上搭理她,接聽電話:“噢,趙書記啊,好久不見,還好嗎?”
趙寬:“還好,剛到任時間不長,還處在學習消化階段,怎麼樣?你還挺好吧?”
錢向陽:“你這一走可把我閃了一下,工作千頭萬緒,不知從何抓起,你得經常回來指導關懷海陽啊。”
趙寬:“你老錢是海陽的老人了,對海陽的情況熟悉,對海陽的發展有很好的想法,你這一屆班子肯定會比我這一屆幹得好。”
錢向陽:“謝謝趙書記的信任和支援,我們會盡力而為的。對了,最近趙吉樂到省城看望過你嗎?公安局報上來提拔他當了刑警隊副隊長,你知道了吧?”
趙寬:“我打電話正是想問問你這件事,該不會是你老錢的行政干預吧?”
錢向陽:“我以黨性和人格向你保證,絕對沒有。其實人家早就要提拔趙吉樂,就是你在海陽市當書記壓著。這一次他們破的那個販毒案,受到了公安部的嘉獎啊,杜斌一抓,基本上斷了我們海陽市的毒源,他們隊長,就是那個叫廣林子的,提任副局長了,臨走時大力舉薦趙吉樂,我瞭解過情況,完全符合幹部提拔任命程式,也經過了公示,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因素。”
趙寬:“老錢啊,我們這些當領導的孩子在同輩人裡有別人比不上的資源優勢,這已經違背了社會公平法則。如果我們再有意無意地強化他們這種與生俱來的資源優勢,作為領導幹部對人民群眾沒有說服力,作為國家公務員就缺乏公信力,對孩子自身也沒有什麼好處,我就擔心你們這些老同事、老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給他提供他沒有資格享用的東西。”
錢向陽:“趙書記,你別擔心了,趙吉樂是好樣的,有責任心,業務能力也強,又是科班出身,當個刑警隊副隊長綽綽有餘麼,告訴你,他這個副隊長實際上就是隊長,他們刑警隊沒有隊長,他負全責。好了,你就別擔心這些事情了,孩子已經大了,人家自己走出來的路你就不要說三道四了。這方面你應該向我學習,對孩子的發展根本就別問,只要是正當的、又有那個本事拿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