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車子拐過街角才慢慢放下手,步履沉重地朝局裡走去。
錢向陽辦公室,錢向陽正在接電話,秘書進來,錢向陽示意讓他在外面等,秘書識趣地退了出去。錢向陽對著話筒接著說:“你確定嗎?”
對方是新派駐香港辦事處的主任:“這是百分之百確切無疑的事情。”
錢向陽:“你是說有450萬元的往來款,去向是澳門達宏國際貿易公司,過了一個月,又有同等數量的款子打了進來?同等數量的款子是從哪裡打過來的?是從海陽市一家公司打過去的?肯定嗎?”
“肯定,這怎麼能有錯。”
錢向陽:“你能不能再查一下,打到澳門達宏國際貿易公司的錢是怎麼回事?海陽這家公司具體名稱叫什麼?”
“我問過會計了,會計說不也不太清楚,臧主任讓他這麼打他就這麼打了。打過來錢的海陽那家公司叫東方建築工程公司。”
“能不能追一下澳門達宏公司又把錢打到哪去了?”
“沒辦法,銀行不給查,說是如果查必須得香港司法機關,比如警察、法院或者廉政公署拿著有效的法律文書才行。”
錢向陽:“好了,你把所有資料儘快給我寄回來,算了,你乾脆專門回來一趟,把資料和賬目都帶上,直接給市委彙報一下。”
放下電話,錢向陽牙疼似地抽了一口氣:“我的老天爺啊,孫國強你小子真敢幹啊,看樣子老趙這一回算是把你的狐狸尾巴抓住了。”接著又拿起電話,撥通之後說:“趙書記嗎?我是錢向陽啊,香港那邊有情況了,你等等,我馬上過去當面向你彙報。不是客氣,彙報就是彙報,你是班長麼,哈哈哈,你也別客氣。”
省委辦公大樓,趙寬的車緩緩停在樓前,趙寬下車,進了辦公大樓,直奔省委吳副書記的辦公室。顯然事先已經約好了,吳書記正在等著他:“這麼快?我估計還得半個多小時呢。”
趙寬:“路上暢通無阻,我又讓司機開得快了一些。”
秘書進來給趙寬泡茶,趙寬跟吳書記寒暄了幾句天氣啊、交通狀況大為改善啊之類的閒話,茶泡好了,不等吳副書記示意,秘書識趣地退了出去。
趙寬先從皮包裡掏出一張紙遞給了吳副書記:“請吳副書記過目,這是我們市公安局整理的材料。”
吳副書記看了一遍,臉色非常嚴峻:“這是什麼意思?”
趙寬:“公安局要求對孫副市長展開偵查,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得省委決定。”
吳副書記:“這也僅僅是猜測和推斷,就憑几個不知道內容的通話就對我們的高階幹部動用偵察手段,是不是有些過於草率了?你的意見呢?”
趙寬:“我同意吳副書記的意見,如果單憑這幾個電話依據確實不足。”
吳副書記敏感地問:“聽你的意思還有別的事兒?”
趙寬:“不好意思啊老領導,這別的事情還是牽涉到我那個小舅子。”
吳副書記:“你跟他談了嗎?讓他別胡扯淡,如果有老婆,就跟老婆好好過日子,如果沒老婆,你就幫他好好介紹一個,怎麼就打上人家孫副市長老婆的主意了?”
趙寬苦笑:“事出有因,說實話,這件事情我比你知道得早,孫國強同志找過我,我也找我那個不省事的小舅子談過了,結果人家說的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你如果有興趣,我就從頭彙報。”
吳副書記:“你趙寬可從來不是個愛開玩笑的人,尤其是在這種重大問題上,看來這裡邊確實有故事,你講我聽,如果好聽,晚上我做東。”
趙寬再一次苦笑:“我敢保證,你聽完之後絕對笑不出來。”接著便把鼠目怎麼跟張大美認識,又怎麼透過張大美的囈語知道了孫國強的秘密,一直到孫國強把張大美弄進了精神病院,他又給救了出來完整地講述了一遍。
吳副書記臉色嚴峻:“真的?這可就太惡劣了。不過我現在難以判斷你跟孫國強,準確地說應該是你小舅子跟孫國強兩個人到底誰說得更接近事實。”
趙寬:“是啊,這種事情說出來真是讓人難以置信。我今天來就是為這件事情,這些材料請吳副書記過目。”說著又從提包裡掏出一疊材料遞給了吳副書記。
吳副書記翻看著材料,看過了,嚴肅地對趙寬說:“你們怎麼對孫國強同志擅自展開調查?可不敢用工作權力處理個人恩怨,這要犯大錯誤的。”
趙寬:“根據幹部管理許可權,我們沒有權力對孫國強同志進行調查,沒有經過省委批准我們怎麼會那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