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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
微弱軟綿的童音穿破濃霧,敲進她的耳裡,拉回她飄遠的魂魄,回眼,看著她的寶貝兒子坐在後座的安全椅對她露出驕陽笑花,她的心安穩了一些。
“經理,抱歉,我人在南部,可能沒辦法銷假回去。”她深吸了口氣,覺得思緒清晰了起來,慢慢地再次開著車子準備上山。
她下山採買了一堆民生必需品,正趕著回去。
“我知道現在已經很晚了,沒關係,你明天再趕回來就好。”
“不行,我休完假才會回去。”她強硬地應對。
“良秋,雖然你是我最倚重的經理人,但不代表我會接受你的任性。”陳經理語氣一沉。
她勾笑回道:“如果我這麼做是任性,就當是任性吧,如果經理不能接受的話,就把我開除好了。”
再待下去,也只是問題多多,她不想再跟宋震遠扯上任何關係,結婚就結婚吧,那已經不關她的事了,她只要有庭樂就好。
“良秋……”
陳經理見威脅無效打算再來段苦肉計時,羽良秋已經義無反顧地切斷電話,順手關機,顯示她不願被人打擾。
“混蛋!”
宋震遠跳下車,不敢相信車子竟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野山道上熄火,而主因竟然是——沒油了!
真教人不敢相信,才跑了三十公里耶!
原本到底是加了多少油?難怪經理會不斷暗示他只逛一圈就好!可車子的效能好壞,不在山路上跑過一趟怎能知曉?
最慘的是,在山裡手機竟然收不到訊號!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為什麼手機會收不到訊號?!
他惱火地踹了車輪一腳,回頭往山上的方向看,確定前頭沒有半戶人家,他頹然地回到車上,瞪著一片黑暗的液晶螢幕。
也許他下一步要投入研究的是,在無油狀態下另有備用電源,至少可以由車上的電腦對外發出求救訊號。
頹喪地走到車外,花亮亮的陽光自葉片間篩落幾束,微帶暑氣的風吹過,林間葉片沙沙作響,地上的光絲也隨風在山道間搖曳,聽著遠處不知名的鳥鳴聲,聞著山壁縫不知名的花香飄來陣陣。
站在幾乎沒有車輛經過的山道上,靜默得沒有半絲人聲,他突生一種遺世獨立的蒼涼。
如果今天有她在身旁,他會陪她去研究那不知名的小花為何恁地清香,會陪她走到更深山裡頭去尋找發出嬌啼聲的鳥兒,會……媽的,他在發什麼白日夢?為何老是放任她的身形佔據他的心神?
咬了牙,收回心神,不耐地來回團走。
時間是下午五點二十八分,他預估上一次看到人煙時,已經是十五分鐘前的事,以時速七十公里計算,從這裡往回走,大概要走十七公里半才能抵達那戶人家,以他的腳程,最快大概要三個鐘頭的時間,到時候已經八點半了。
很好,這條山道根本沒有路燈,太陽最晚會在七點下山,到時候沒有陽光照明,他要怎麼下山?
要是他沒記錯,剛才上山時岔路不少,一個不小心迷路,他豈不是要成為山間野人?
Shit!低咒了聲,他靠在車身點根菸,煩躁地吞吐著煙霧。
偏偏是停在這種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段,要他在這裡等著人煙飄來,可能比中樂透頭獎的機率還要低,打從他剛才上山,就沒見過半輛車子交會經過。
該死,他今天是犯煞不成?
發狠狂抽一大口,像是存心要將胸腔給壓榨到最極限,逼到臨界再噴出煙霧,享受這近乎自虐的快意痛楚。
懶懶地瞪著對面的山道,透過扶疏林木縫隙,突然瞥見有抹車影在山道里穿梭。
是上山還是下山?
濃眉微蹙,看著那抹車影消失在山道另一頭,而後他站到路中間,在心中默算著時間,耳邊抓著引擎不斷接近的聲音,進入最後倒數,他抬眼,等著車子自離他最近的一個轉折處殺出,他大喊著賓果。
宋震遠揮舞著雙手,示意對方停車。
羽良秋錯愕不已,難以置信那個男人竟在此時此刻出現在她面前。
這是什麼樣的緣啊?以往想見他時,不管她怎麼找都找不到,如今不想看到他,他倒是三不五時地晃到她眼前。
他怎會知道她在這裡?經理並不知道她位於南部山區老家的地址,他是不可能從經理那裡查到任何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