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前襟染了一點點血跡。
「徐堇!妳怎麼了?讓我看看,讓我看看!」他掰著班長的手指,但她不肯鬆手。
「不要看……很可怕,真的……」
「我不怕,不管妳變成什麼樣子,哪怕是隻大蜈蚣,我也不怕!」岑毓哭了起來,「我只怕妳不告訴我妳哪裡痛!」
班長終於放下雙手。她那雙擁有隱約金光的眼睛不見了,只剩下兩個深深的血洞。因為沒有眼睛,所以她無法流淚,只能流血。
「妳的眼睛!妳漂亮的眼睛!」岑毓大叫,「是誰幹的?我去幫妳把眼睛要回來!」
向來泰然自若的班長,依著他的胸前,發出微弱的嗚咽。「……你要先找到『他』的名字……」她漸漸變得透明、模糊,「岑毓,來找我……」
「徐堇!」他坐起大叫,全身幾乎讓冷汗浸漬透。他在自己房間,沒有荒漠,當然也沒有班長。
只是夢,一個惡夢而已。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可能是太擔心才會作這種惡夢吧……他下了床,有些腳步不穩的去浴室洗臉……
望著鏡子,他如墜冰窖。
他的前襟,染了幾滴像是桃花般的血漬,那樣的怵目驚心。
巧合,一定是巧合吧……?面色如土的衝進房間拿起手機,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但是班長都沒接手機。
他不肯放棄,撥了半個鐘頭後,終於接通了。「幸好手機響!」手機那頭的男人氣急敗壞,「明明知道車子翻落懸崖了,卻怎麼也找不到!聽著手機的聲音才找到人……你是他們的親屬嗎?徐世明你認識嗎?」
岑毓感到強烈的窒息,完全呼吸不到空氣。「……我是徐堇的同學。」一滴冰冷的淚滑下臉頰,「她、他們,都還活著嗎?」
「搶救中!」男人大吼,「他們將送到T醫院,能夠的話,請幫忙聯絡家屬!」
他茫然的站了一會兒,強烈失重的感覺讓他有些想吐。他抓起錢包和手機,匆忙的跑出去攔計程車。
最初的慌亂過去,岑毓鎮靜得讓大人也害怕。
他接過班長的手機,一通通的試撥,聯絡上班長的舅舅,在他們趕來之前,幫不幸車禍的一家人辦住院手續,不懂就問服務檯。
他甚至冷靜的打電話給上邪,「……我存款不夠,能不能先借我一些?我要繳住院保證金。」
上邪默默聽完,「我馬上來。」一句話也沒有多問。
岑毓鬆了口氣,湧起了深深的感激。說不定他比任何人幸運。雖然他沒有傳統而正常的幸福家庭,他的繼父甚至是隻妖怪。但這隻妖怪卻願意無條件支援他。
他摸了摸頰上淡得幾乎看不見的傷疤。遇到了什麼兇險,這隻妖怪都會奮不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