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最終搬去和陶婉一塊兒住, 還找了一個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照顧她。
花染回來之後, 白書一見天找不著人, 和蘇顏雖還保持著聯絡, 面卻是見得少了。
蘇顏難免生出幾分失落。
作為朋友, 無論曾經多親近多親密,在有了自己心愛的人以後難免會有所疏遠——畢竟人的時間是有限的。
這種時候, 蘇顏又有些慶幸搬來和陶婉同住。兩個人日常拌拌嘴, 雖有些摩擦, 但至少不會寂寞。
陶婉彷彿轉了性, 同住小半年都沒再做什麼太過出格的事, 即便偶爾言語輕佻些,那也是點到即止。
蘇顏開始頗覺受用,時間一久心中卻生出了幾分失落。
陶婉招惹她, 她難受,陶婉不招惹她了,她更難受。只她嘴硬慣了, 當初自己說的話,如今哪裡拉得下臉改口?
她倒也不是一定要和陶婉做點什麼, 單純只是不大適應而已。加上陶婉最近不知怎麼忙碌了起來, 兩人經常見不到面,這才讓蘇顏生出了幾分不安定。
藥店生意一直不錯,但陶婉向來對這些不大上心。孟芸是個厚道人, 也知道能當合夥人接下藥店是託了陶婉的福, 管得更盡心盡力些。
蘇顏以為陶婉這是幡然醒悟, 發憤圖強,要為將來做打算,連那點被撩撥得撓心撓肺又無法釋放的難受都壓了下來,心裡暗暗思考著如何支援支援她。
陶婉近幾日沒有回家吃晚餐,蘇顏想著天氣漸冷,正該補身體,做了一鍋老鴨湯送去藥店。
只是原本該在工作的人卻不在,招呼她的是孟芸。
“小顏你怎麼來了?飯吃過了嗎?”
蘇顏有些愣,因為怕錯過她還特地打了個電話問陶婉在做什麼。對方明明說是在工作,還說晚上要晚點回來。
“孟芸姐,陶婉呢?”
孟芸見慣了她和陶婉鬥嘴,對她直呼其名已經見慣不怪。
“陶婉姐沒和你說嗎?她晚上有事呢。”
蘇顏已經感覺有些不好,一邊覺得自己不該再問下去,一邊卻不受控制地道:“我就是順便過來看看的,她有和你說什麼事嗎?”
孟芸搖了搖頭,“她是和李強一塊兒走的,我不大清楚具體什麼事。”
李強,蘇顏對這個人的印象不深,比起趙興興來他的存在感要薄弱很多。但一說到他,蘇顏就記起來了,這個男人也愛慕了陶婉不知多少年。
她只覺得心口燒著一把火,耳中嗡鳴,額角直跳。
“陶婉最近好像挺忙的,都是和他一起的嗎?”
“陶婉姐最近很忙嗎?李強倒確實經常過來坐一坐,我最近老見到他。”
蘇顏不再問,轉身失魂落魄地走了。孟芸這才看到她手裡提著個保溫杯,一時奇怪不已。
蘇顏回到家,沒吃晚餐,喝了幾乎半鍋的老鴨湯。她一邊喝一邊思考,陶婉當初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是認真的”到底指的是兩人之間的關係,還是單純指讓她搬進家裡這件事?
她突然發現自己太想當然了。
說到底,陶婉有和她明確說過兩個人究竟是什麼關係嗎?有向她告白過嗎?有認真地表現過自己的感情嗎?
她一個人究竟在高興些什麼呢?
蘇顏並不想像個怨婦一樣去和陶婉求證什麼,兩人本來就沒任何關係,對方想和誰在一起都是她的自由。
陶婉最近忙著入股和牽線搭橋的事,等發現蘇顏不大對勁,對方已經一週沒有回過家了。
和白書一完全搬出來不同,因為家裡有個讓人不能安心學習的陶婉,蘇顏考慮到期末複習的事,特地在學校留了床位。
陶婉覺得奇怪,還反思了很久最近有沒有招惹到她。可她覺得自己已經足夠收斂,為了逼蘇顏主動,甚至把自己的福利都放棄了。
也就最近比較忙,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能不能忍得下來。既然不是這方面,那反過來想是因為受到冷落了嗎?
陶婉想不出個所以然乾脆就不想了,跑到學校接蘇顏回家。
蘇顏沒鬧什麼彆扭就跟著她回去了,看起來頗為平靜——平靜得甚至有些冷漠。
陶婉何其敏銳的人,立時察覺到她情緒不對。這欲擒故縱沒玩好,怎麼突然把人給玩冷了呢?
“顏顏,最近是有考試嗎?”
兩人安靜地吃著晚餐,陶婉開啟了話題,想要從她口中套出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