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不出來,溫柔的,還是悲傷的,甚至是絕望的,她真的已經想不起來,那記憶太過的遙遠模糊,那雙眼睛,那雙漂亮的眼睛,她怎麼也想不起來
記得爸爸說過,她的眼睛像媽媽,她站了起來,走到洗手間,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眼睛,仔仔細細的,一點點的撫摸著,別人說這雙眼睛像狐狸精,會勾魂,但是這雙眼睛明明就只是大一點而已,和別人的眼睛沒有任何的不一樣啊。
蘇心躺在床上,看著剛才自己描繪出來的輪廓,那張清秀到不能再清秀的臉,小小的鼻子,高高的,嘴唇,微微的向上揚起,明明是笑容,卻讓人覺得感傷,那雙眼睛,依舊是空空的,這模樣,分明就是剛才的前輩嘛,她居然把這位畫壇上的前輩當成了自己的媽媽,蘇心悶的叫出了聲,用畫蓋住了自己的臉,半晌,從床上跳了起來。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了,開啟門,探出小腦袋,走廊上的人還是亮著的,蘇心四處打量了一番,半晌,一個人影都沒看到,安靜的有些嚇人,她走了出去,站在樓梯口,這才發現,大廳的人也已經全部滅了。
睡得可真早,蘇心在心裡想到,要是放在以前,她是打死也不會相信自己有一天會做這樣偷雞摸狗的事情的,雖然四下沒人,可她的心卻還是忐忑不安,跳得飛快。
“小姐,有在幹嗎?”
蘇心聽到後面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心漏了幾拍,撫著自己的胸口,很快平靜下來,轉過身,看著身後穿著一身花睡衣,半眯著眼睛,頭髮亂得像雞窩一樣,比她大點得女孩,一看模樣就知道剛剛睡醒的。
“我口渴了,想喝水。”
那人揉了揉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你先回房間吧,我馬上給你倒。”
“不用了,你告訴我在哪個地方,我自己去倒就可以了。”
那人估計是半夜起來上廁所了,直接給蘇心指了路,就急忙忙的跑廁所去了。
蘇心不停的拍著自己的胸口,腿都軟了,差點坐在地上,瞧了一眼四周,深吸了幾口氣,心這才沒跳得那麼快。
蘇心真是搞不明白,高芸平時就一個人,為什麼要住這麼大的房子,房子外面的構造類似於以前江南水鄉的建築,異常的清雅,屋子裡面的構造蘇心覺得和在蘇家沒什麼兩樣,整棟樓分了三層,第一層是客廳,第二層蘇心觀察了一下,大部分都是房間,應該是客人和傭人住的地方,蘇心在二樓隨便逛了一圈,直接上了三樓。
三樓走廊上的燈也是開的,蘇心站在走廊的末端,放眼看去,除了那昏暗清冷的燈光,什麼都沒有,靜得有些嚇人,蘇心看著走廊兩邊泛白的牆壁,心裡覺得奇怪,這個高芸是二十年多年前在畫家的風雲人物,按理說,她的房子不是應該掛滿了自己的作品的嘛?但是她卻記得一樓的客廳,還有二樓的走廊上,牆壁上除了燈,什麼都沒有,她心裡以為她的作品都會在三樓,可是還是什麼都沒有。不過轉念一想也覺得可以解釋的通,二十多年前的那場變故,給她的打擊比想象中的大。
蘇心正這樣想著,突然聽到另一端的聲音,好像在爭執什麼,她想也不想,赤著腳,手扶著牆壁,貓著身子,竊喜著朝聲音的來源的方向走去。她小心蹲在門口,小心的將門推開一小段縫隙,探出腦袋,房間裡面的燈是亮著的,蘇心掃視了一圈,本以為會有什麼東西,百度重生吧可是房間卻走出人意料的空蕩,蘇心很快就在視窗的位置找到坐在輪椅上的高芸,和站在窗前吸著煙的教授,在他的印象中,方教授從來不吸菸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很不對勁,看樣子兩個人真的爭吵過。
半晌,方雲山掐滅了手上的煙,轉過身,房間裡面的燈很亮,蘇心明顯可以感覺到那雙眸子的無奈和黯然,甚至是沉痛的,蹲下身子,像個兄長一樣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髮,漫漫的蹲了下來:“事情都過去二十多年了,他都已經過世了,為什麼你還是放不開呢?”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的。”
蘇心沒有想過,像高芸那樣溫柔的女子,會有如此癲狂的一面,彷彿情緒在一瞬間崩潰,她不停搖著頭,哭出了聲,烏黑的髮絲擋住那張蒼白的臉,她緊緊的握住方文山的手,頭埋在他的受傷:“雲山,你知道,我永遠都原諒不了,我恨周子翔那個男人,即使他死了,我也恨。”
蘇心蹲在們口,可以很清楚的耳聽到她抽噎的聲音,悽楚而又絕望,曾經何時,她也曾那樣哭過,不過至少她身邊還有一個教授陪著她。
二十多年前,周子翔?鍾明旭說的那些都是真的,蘇心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