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中聽著喁喁的談話聲,才不致讓他相思欲狂。
墨黑如夜的眼神移向後視鏡上懸掛的星形項鍊,如刀割般的心痛再度升起。
多久了?這種心痛還要多久才能撫平?
司拓忍不住自胸前的口袋裡拿出一張滿是摺痕的照片。
相片中依偎在自己懷中巧笑倩兮的人兒已徹底地從人世間消失,再也看不到她嬌俏的身影、聽不到她如鈴的笑聲、摸不到她細緻如絲的肌膚……
手上的相片被他捏緊再添一道新痕,他長呼一口悶氣,開啟車門下車,暫時遠離充滿她記憶的車子。
他走進暗夜迷離,熟悉地在吧檯邊落座;酒保一看到他,隨即自動送上一杯調好的曼哈頓,輕輕頷首向他打招呼後又轉身忙去。
暗夜迷離以高格調與注重隱私聞名,在此,沒有人會拿著相機四處亂拍,更不會看到毒蟲在此出沒。員工的長相、服務態度皆是一流,是以吸引不少名媛仕紳前來放鬆玩樂。
常客都知道暗夜迷離共有四個老闆,站在臺面上的有兩人,一是當紅的明星,一為知名的攝影師;而另外二人,只有少數員工才知曉,司拓則屬於後者。
兩年前,當妻子曼兒死後,好友唯恐他會受不了打擊而崩潰,遂將他拉進合夥開PUB的計畫,並且全權交由他負責,讓他自喪妻的痛苦中振作起來;而暗夜迷離便成為他那一段煎熬歲月中釋放痛苦的心靈之所。
司拓一口飲盡曼哈頓,酒保瞥見他的酒杯見底,在收回酒杯的同時,又遞上一杯新調好的曼哈頓。
他頭也不抬的看著酒杯,直到一道女子細膩嗓音響起,及一陣濃郁的香水味飄來,才喚回他出竅的神魂。
司拓淡淡瞥了一眼不請自來、坐在他身邊的女人。一席低胸金色小禮服,一臉濃妝豔抹及嗆鼻的香水味,讓他不自覺地微皺眉頭,又將視線移回酒杯上。
他知道自己有張不錯的皮相,總會引來一些狂蜂浪蝶;即使厭煩女人的打擾,但他再也受不了暗夜獨處,寧願棲身在人群中,讓他人的聲音陪伴著他度過一個又一個漫漫長夜。
“我注意了你好久,你似乎缺少女伴,介意我陪你嗎?”女子刻意將身子微傾,若有似無地展現豐滿的胸部。
“介意。”他看也不看她,僅吐出冷冷的兩個字,當下讓女子下不了臺。
“怎麼這麼直接嘛!人家只是想跟你交個朋友……”
女子眨眨眼,唇角有些抽搐,卻仍不死心地更加貼近他,甚至用柔軟的胸部蹭著他放在吧檯上的手臂。
“沒興趣。”司拓移開自己的手,冷淡打斷女子的話。
“沒興趣就拉倒,你以為我非要你不可嗎?”女子眉一聳,抬頭哼了一聲,滑下高腳椅,身子一扭,用力跺著高跟鞋離開。
女子的打擾破壞了他方才的片刻寧靜,此時的他覺得煩躁不耐。
“司先生,你要走了?”
酒保看著他起身,有些訝異他今日這麼快就要離開。
“嗯。”他微點頭,沒有心情說話。
司拓離開PUB,走上長長的階梯,尚且來不及開門,玻璃門就由外自內推開,走進來一名身材瘦高的黑衣女子。
只看她一眼,司拓就恍若被雷擊中,整個人呆立在門邊。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察覺前方有人擋路,柳眉一挑,抬頭正想說話時,不意卻望進一對滿是震驚與激動的眸中。
霎時,她只覺胸口好似被人狠狠一撞,心臟竟無法自抑地狂跳起來。
是他?那個有著寂寞背影的男人。
說不出為什麼,沒看清過他的面孔,卻依然能一眼就認出他,她只能歸因於自己的女性直覺。
司拓望著黑衣女子清麗的容顏,竟與他朝思暮想的那個女子如此相似,猛地一看,他還以為是妻子活了過來。
定睛細看之後,他才發現女子與妻子的不同之處。
眼前的女子眼角微揚,如同貓眼,帶著濃濃的神秘感,可眼神卻很冷,完全不同於妻子圓潤溫暖的大眼;而女人勾人的豐唇緊抿更予人一種距離感,只有那一頭柔順的長髮柔和了她過於冰冷的氣質;修長纖細的身材則被包裹在黑色的皮衣、皮褲下,冷豔至極,卻又難以親近。
司拓發現自己竟然將一名陌生女子看得如此仔細,不禁有些驚駭。自從妻子死後,對女人他早已失去欣賞的能力,即便是被眾人稱讚的美人,也沒有一個入得了他的眼,可這名黑衣女子卻因為神似亡妻,而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