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他偽裝自己，忍著仇恨，過的生不如死。
就像是葉修白說的。
如果不是因為心裡還念著一個葉初陽，還記著對柏明月的恨，他早就撐不下去了。
只是，若是讓葉行然知道其實真正的葉初陽已經離開，而現在的她只不過是一個替代品，那又該是何種痛苦，何種諷刺。
這些話，葉初陽實在是說不出口。
是以，此刻的她也只能選擇沉默。
葉行然對於葉初陽的心思渾然不知，他只是自顧自的說著。
“這麼多年，我從未對你有過一分一毫的關心和問候，就是怕柏明月發現了什麼。也怕柏明月撕破臉皮。老爺子的年紀到底大了，若是讓他知道自己如此疼愛的孫子到頭來只是一個笑話，他大概會氣急攻心吧。”
陡然聽到這麼一句話，葉初陽頓時便什麼都知道了。
她終於動了動嘴唇，嗓音有幾分低啞的問道，“您知道啊？”
“當然知道，”葉行然睜著一雙泛著淚光的醉眼，嗓音同樣沙啞，“你是我的孩子，我怎麼能不知道。別說是我，就是你二叔，他也知道。”
當年從接生醫生的手中接過葉初陽的人是葉行然，而出演了一場狸貓換太子戲碼的人是葉鴻鈞。所以，誰都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們兄弟倆肯定是清楚的。
“不過你小叔肯定是不知道的，你應該也沒對他說吧。”葉行然笑著道，“那小子恐怕到現在還以為自己喜歡的人真的是個男生呢。”
聽出葉行然話語之中的打趣和戲謔，葉初陽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
“那就等到他順理成章的發現吧。”葉行然伸拍了拍葉初陽的肩膀，想了想，又道，“至於老爺子那邊，還是個問題。老爺子年紀大了，若是……”
葉行然的話雖然沒有怎麼說明白，但是誰都明白。
從頭到尾，葉初陽最擔心的就是葉老爺子。
她有些無奈的掐了掐眉心，著實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她凝眸思考的時候，葉行然再次開口了，“小九，接下來的日子，你和葉修白那小子好好過。老三雖然性子冷了一點，但是愛上一個人那便不會變心。把你交給他，我也放心。”
“只不過，和他在一起肯定不會一生平順。而且，葉家的以後就交給你們了。”
說完一段話之後，葉行然忽然將一個杯子放在了葉初陽的面前，“今天我們爺倆就好好喝一次吧。”
聽著葉行然的話，葉初陽愣了一下，她低頭看著葉行然動作利落的將她杯中的酒滿上，沉思了一下之後，還是決定問道，“所以，爸你這是打算離開這裡？”
“嗯。我等了二十年，現在柏明月的結局也有了，是該離開去陪陪你母親了。”葉行然斂著眉道。
他花費了二十年的時間，讓柏明月因為成為葉家主母而覺得丟人，而覺得憎惡。現在，柏明月在歷經嘲諷和白眼之後也終於去了她該去的地方。
那麼他也可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