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車上,手握著方向盤看向二樓,汪兵韜斟酌了一會兒,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定,動手打了個電話。
“兵韜?”那邊的聲音似乎帶著驚奇。
“借我幾個人。”他直接說明來意。
“可以啊,但是要告訴我幹什麼?”那邊的聲音痞痞的,與他略顯鄭重的聲音形成很鮮明的對比。
汪兵韜也不在意,輕笑:“即便我現在不說,你的人,難道就不會跟你報告嗎?”
“那怎麼一樣。”那邊不依不饒。
他也不理,只說“派幾個人到建陽路錦繡花園,幫我注意一下13棟2單元201的住戶。”
“公事私事?”那邊還在追問。
“女人的事。”知道他想什麼,汪兵韜也不瞞。
“真的?什麼女人能讓你這麼上心?”那邊果然被挑起了興致。
“她這兩天會出遠門,如果有人跟蹤幫她把那些人處理掉,知道她的落腳點即可,千萬別驚動她。”他叮囑。
“這樣啊,讓哥哥我還真是越來越好奇了。”那邊的人手搓著下巴,笑得一臉淫邪,彷彿在打什麼壞主意。
“收起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我還有事,改天請你喝一頓,先掛了。”不給對方再說話的機會,掛得很是乾脆。
“喂,喂,你爸現在正找你呢?都打到我這裡來了——”那頭忽然想起這茬來,大叫著,但是回應他的只有忙音。
汪兵韜將手機扔進副駕駛座,又看了一眼二樓的陽臺,上面掛著幾件衣服,擺放的盆栽裡開著幾朵小花,風一吹,花骨朵輕顫,與喬可遇的羸弱頗像。
收回目光,發動引擎,車子從坑坑窪窪的車道上駛出去。
如果自己的插手會讓她有心理負擔,那麼他便不讓她知道好了。因為他真的很想,很想去保護她果敢,因為他知道,於他,能這樣孤注一擲有多麼不易……
——分隔線——
喬可遇送走了汪兵韜,雖然拒絕得徹底,但是也明白自己是在以卵擊石。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躲開,卻已經決定掙扎一次,未知的未來讓她的心變得沉甸甸的。
繼續將東西收拾妥當,在方嬸家吃了飯。只跟她說要出去幾天,不知道喬媽媽私下和她說了什麼,方嬸倒也什麼都沒有問,只叮囑兩人路上小心。
招了計程車,把喬媽媽安置好,又將行李和輪椅幫忙塞進後備箱,她們就在這天下午出發了。卻並沒有注意到社群裡多了幾個陌生人,和一路上不斷變換跟蹤的車輛。
計程車一路開進長途客運站,喬可遇買了票帶喬媽媽坐上車。檢票的人和司機都不錯,看喬媽媽行動不便,熱心的幫忙安置行李。
坐車的大多又是質樸的農村人,也都忙著給她們讓座,自己則坐到後排去。喬可遇雖然心裡緊張,但是看到周圍都是善意的笑,心裡也暖暖的。
安置喬媽媽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手掌全是汗,連指尖都在顫。怕媽媽發現異常,她悄悄在座椅上擦了擦,後背繃得很緊。直到車子慢慢啟動,開出車站,駛出J市市區,她才一點點放鬆下來。
喬可遇的外婆家在W縣邊緣地帶,W縣是個小城,他們去的地方算是很偏僻。所以還要轉一次車,這番折騰之後,外面的天色便漸漸黑了,隨著下車的人越來越多,路也越來顛簸。
喬媽媽看起來已經很倦,微微闔著眸子像睡了。她拿了條毯子給蓋在母親身上,讓她枕著自己的肩頭。外面的月光很清冷,四周都是收完了糧食的田地,顯得很空曠,窗戶的縫隙裡帶過來的風,有很濃的植物混和泥土的味道。
窄窄的小馬路面兩側都栽種著高高的楊樹,籠罩的車裡更加幽暗。車廂裡的談論聲也漸漸低下來,直至消失,只剩下打呼或睡著的呼吸聲。
一股嗆人的煙味,是從前面的駕駛座上飄過來,她拿手捂住口鼻,強忍著咳嗽,怕吵醒身邊的喬媽媽。這樣大概又走了半個多小時,車子才晃晃悠悠地停下來,只聽售票員喊了一聲:“到了。”
周圍的人便三三兩兩地起身,喬可遇低聲喊了一聲:“媽?”
喬媽媽動動身子,睜開帶著睡意的眼睛,看了看車裡的情況,問:“到了嗎?”
“嗯。”喬可遇應。
“那走吧。”喬媽媽將身上的毛毯拿下來,由喬可遇攙著起身,慢慢往車下挪。
外面除了月光,四周也是漆黑的一片。空氣裡帶著清冷的氣息,攏了攏媽媽的外套。司機已經將輪椅上放在車門前,她感激地道了聲謝,讓媽媽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