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眼熠亮。抓過她抵在胸前的手,喬可遇才注意到,針頭已經拔掉,
他沒有找可以藉助壓住針孔醫用棉棒,阻止血液繼續往外流,他只能按著膠布。紅色的血液在他的指尖下慢慢暈染開,他蹙著眉,居然朝著她的手背吹涼氣,還說:“呼呼,不痛的。”感覺像在哄小孩子,讓她突然哭笑不得。
陽光正從窗外照射進來,這個角度他的臉背光,所以只看到個模糊的輪廓,他卻做的專注認真。
“你們是喬可遇的家屬嗎?為什麼不進去?”門口突然傳來護士的聲音。
兩人同時側過頭去,便看到方嬸推著喬媽媽,兩人正杵在門口看著他們。
“媽。”喬可遇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抽回手,坐得筆直,不敢與皇甫曜有一絲身體上的接觸。
皇甫曜看到她的反應直覺地皺眉,然後順著喬可遇的視線看到喬媽媽與方嬸。還有後面端著醫用品的護士,那護士一把年紀了,看著他的目光居然還有點楞神。
“麻煩過來處理一下。”皇甫曜對那護士不客氣地說著,一個微冷的眼神便讓她清醒過來。
護士順著他的視線,看到喬可遇交握的手背上,貼著膠布的地方一片染紅,便急急忙忙地走了過去。
皇甫曜這時才起身,遠遠對著喬媽媽面前頷首,禮節性地說:“伯母你好。”樣子很是沉穩。
“你…好。”面對這個突然出現的,與女兒行為親密又俊美過火的年輕男子,喬媽媽突然不知道說什麼。
也禁不住猜測,難道他就是那個男人?
“真是不好意思,隔壁房間有個病人心臟病發了,我們一忙著搶救,就把你還在輸液的事給忘了。”護士小聲地跟喬可遇道著歉,蘭嫂出去的時候有特別叮囑她的,結果還是自己疏忽了。她一邊說著,一邊麻利地給喬可遇將手背上的血跡擦乾淨。
酒精弄得針孔可能有點疼,喬可遇的眉頭微微地皺了皺,嘴上卻回答:“沒事。”
皇甫曜看著她那個樣子,明明剛才自己怕得要死,現在居然還敢說沒事?她是不是隻會給自己臉色看?
“虧了你男朋友,他處理很好,看,血也止了。”感受到後背傳來斥責的目光,護士馬屁使勁地拍著。
她不說還好,一說反而像是提醒了什麼,驚得喬可遇驟然抬頭,她看看喬媽媽又看看皇甫曜,臉上滿是不安。
那護士倒沒覺察出什麼,處理好後便端著東西出去了,屋子裡的氣氛有點怪怪的,尤其是喬可遇,後背緊張的出一層汗。唯恐母親激動病發,又擔心皇甫曜口無遮攔地說出一些難聽的話。
她只好把希望寄託在方嬸身上,盼著她能勸喬媽媽出去,誰知方嬸接觸到她的目光,卻誤會她要處理家務事支開自己,便說:“我去樓下拿藥。”急急地走了。
這下喬可遇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裡,大氣都不敢出。只是看看媽媽,又看看皇甫曜。
喬媽媽已經有些恢復鎮定:“先生怎麼稱呼?”她很生疏地問著。
“媽——”喬可遇叫,眼底閃爍著害怕。
喬媽媽卻不看她,掃在皇甫曜身上的目光像雷達一樣。
她只能用求救的目光投向皇甫曜,希望他大發善心,口下留情,母親真的受不起刺激。
只見皇甫曜看了她一下,唇角又勾起那抹慣有的弧度,讓她胸口窒息。她真的怕,因為他每次惡劣的時候,都是這種表情。幾乎是想到的同一時間便已起身,想截住他走過去的腳步。
卻聽到他很有禮貌的聲音:“伯母不必客氣,叫我曜就好了,我媽也常這麼叫我。”嗓音適度柔和,口吻帶著對長輩應有的尊敬,讓喬可遇愕然。
喬媽媽盯著他真誠的眸子,謙和的態度,心裡斟酌著,如果不是真的在乎喬可遇,他應該沒必要對自己這樣一個靠著他的錢住院的老太太,姿態擺得這樣低吧?
再加上她在門口看到的那一幕擁吻,還有他認真幫女兒壓著傷口的模樣,她甚至開始有點相信,昨天喬可遇關於那些男朋友……未說完的話。心裡帶著一點點僥倖,或許是下意識裡不想女兒那般不堪。
所以態度有一點點軟化,一時沒有急著開口。
皇甫曜回頭,正看到喬可遇光著腳踩在地上,用一種迷茫的眼神盯著自己。
“怎麼下來了?找東西就說一聲,病了還逞強。”帶著寵溺的責備,他將她輕易抱回床上。
喬可遇睜著眼睛看他,好像有一點點明白,他的態度轉變是為了什麼。
皇甫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