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僕好了。”
“鳳春,我真的很頑皮嗎?”童稚的聲音很苦惱。
鳳春沒正面回答,只笑著:
“還有,你別亂抓你的頭髮,誰知道會不會一抓就掉,你記得,這幾天,要沐浴洗頭都找鳳春,懂嗎?”小心翼翼地將阮冬故的銀白細髮束起。
當鳳春牽著她出來時,鳳一郎看見的是一個小小男孩,五官柔美又可愛,一頭束起的銀髮跟他一模一樣。
“早啊,一郎哥!”阮冬故中氣十足喊道,完全忘記昨晚鳳一郎對她的惱火。
“一郎,你怎麼來了?”鳳春意味深長地問道。
“我……我想,到時你忙著主持發粥,小姐沒人照顧,我在她身邊有個照應。”鳳一郎平日膚色已是雪白,如今在太陽底下,更顯慘白。
“一郎哥,你身子不好,冬故幫你撐傘!”
“你這麼矮,怎麼幫你一郎哥撐傘?”鳳春笑道,迎上鳳一郎極力鎮定的眼神,她柔聲道:“一郎,你不用去,沒有關係的。”
“不!”鳳一郎沙啞道:“小姐年紀這麼小……我在一旁,能多擔點。”
他較顯目,就算有人要打,也是打他這個較大的。
他走上前,朝笑容滿面的阮冬故伸出手,溫聲道:
“小姐,我牽著你走吧。”
鳳春笑道:“瞧你倆,真像一對小兄弟。”
阮冬故看看他有些大的手掌,萬分小心地把軟軟的小手擱進他的掌心裡,不敢使半分力道。
他緊緊握著那軟綿綿的小手。
炎炎高溫,路人異樣的眼神,彷彿回到當年他在大街上毫無尊嚴地被人叫賣,那時他顧不了羞恥,只求活下去;現在的他,只想掩面奔回阮府躲起來。
“一郎哥,你手心發汗了,是不是太熱了?”她關心地問。
掌裡的小手如浮木,他不肯放手,勉強笑道:
“我沒事,只是,我在想……小姐,這是咱們第一次一塊上街,是不是?”沒有人在看他沒有人在看他,他說服自己。
她開心點頭。“對,這是我跟一郎哥第一次上街。一郎哥,現在我扮成小小男子,你不能再叫我小姐,如果讓人知道阮府裡有個頑皮的小姐,大哥會丟臉的。”
“那叫你小公子好了……”迎面路人特意避開他倆,鳳一郎裝作不知,故作自在地走在街上。
“不成不成。鳳春說今天我跟一郎哥是一對兄弟,你就叫我冬故好了。”小臉明顯流露得逞的表情。
鳳一郎舔舔唇,輕聲說道:
“好啊,就今天,我喊你一聲冬……冬……”
喉口略幹,心跳加快,試了好幾次才將藏在內心的名字喊了出來——
“冬故……”頰面微紅。
她開心地笑著,大聲回道:“一郎哥!”
鳳一郎聽到她的童言,不由得淺笑,暫時拋開緊繃的心結。
兩人來到廟前發粥處,他輕掃四周,撿了一處陰涼的角落。
“一郎哥,平常廟前人有這麼多嗎?”她東張西望,終於在人群裡找到鳳春。
鳳春正在指揮大局。領粥的隊伍好長,長到她快看不見尾巴,而廟前人滿為患,似乎在等待什麼。
鳳一郎內心的糾葛又起,不禁淡聲道:
“永昌城的乞丐愈來愈多了。冬故,每個月總有幾戶富家輪流行善發粥積陰德,這些乞丐才不致於餓死。你看——”他指著遠方十名壯漢拉車,車板上是一尊金光閃閃的巨大佛像。“那也是永昌富豪積的陰德,純金打造,阮府也有一份。”
在烈日下,純金的大佛像讓阮冬故無法直視,她不得不以小小的手臂遮眼,疑惑問道:“寺廟的佛像不夠嗎?”
鳳一郎輕哼一聲,道:
“官府要的永遠不嫌多。半年前,官府嫌永昌乞丐太多,‘認定'真神並未進駐廟裡,無法護佑永昌太平,所以官廟勾結,強制城裡大富共同打造純金大佛。”
“官廟勾結?”她一頭霧水。
鳳一郎低頭注視著她,平靜道:
“這四個字對你很陌生嗎?我從沒跟你說過這種故事,是不?冬故,鳳春要你出門,就是要你看見真相。我說的那些包青天審大案,惡有惡報,全是假的。在金碧皇朝裡,這些事完全不存在。”
她聞言,小臉輕皺,但並沒有大受打擊。
他狠下心繼續道:
“每年正旦,官府釋出公告,承天之恩,皇上聖明,五穀豐收,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