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們難道不知道這裡是我的地盤嗎?如果不知道的話,就讓我來教給他們!”舒派亞的臉扭曲起來。“塞爾曼,聯絡漢堡市長彼德蘭斯頓先生,說我十分鐘後要去拜訪。讓司機準備好車子在樓下等著。”舒派亞嘴上說是拜訪,但臉上的表情卻好像是要去見和來歷不明的女孩同居的兒子一樣,準備不惜任何手段來把那個女孩趕走。
塞爾曼立刻潑了他一盆冷水:“我想您也知道維洛斯是什麼樣的人。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是一定不會來救一個既沒有錢也沒有權的人的。我聽說他曾經是一位有名的海軍提督的弟子,因為不學好而被趕走了。那位提督後來引咎辭職,在漢堡的某個郊外隱居。不過五年前跟隨一個年輕人離開了這裡。那個年輕人名叫伯格斯統,當時是瑞典海軍一個新上任的艦長,現在已經是中將了。他的副官,格爾哈特※#8226;阿迪肯上校,就是維洛斯的老師。這次襲擊您商船的瑞典海軍恐怕就是他了,除了他之外,還有誰對您的貿易航線和附近的水域特徵那麼清楚,在兩個小時之內就截獲您所有的商船。我想,格爾哈特※#8226;阿迪肯上校是不會放過維洛斯的。”
和街上歡樂的笑聲呈鮮明對比的,就是舒派亞所在的豪宅了。他在回程的馬車中尚有幾分節制,一回到自己家裡,就馬上把自己的憤怒向副官身上撒了個遍。
酒館瑪格麗特
塞爾曼退了下去,在關上門的時候,他抬頭看了一眼辦公室。這間辦公室佈置的十分華麗,完全按照主人的命令。但一眼望去卻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就如同現在呆在裡面的人一樣。還是應該辭職了吧。塞爾曼關上門,又想到了這個問題。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或許是他那精明的頭腦提前感受到了暴風雨的訊號。
副官塞爾曼
舒派亞對於對方的獻媚不為所動,他使勁掙拖了彼德蘭斯頓的擁抱,開口就問道:“市長先生,您曾經答應過把漢堡的海上貿易全權委託給我,為什麼現在又讓荷蘭人在這裡到處亂跑?”
彼德蘭斯頓收起了笑容,邊點頭邊說:“我知道這樣做的確是不太好。不過他們是荷蘭商人,持有荷蘭政府的通商證明,而且荷蘭政府和德國政府交往一向很好,我們也不能直接拒絕……”彼德蘭斯頓說到這裡,很明顯他還有其他理由沒說出來,但舒派亞早就猜出那些理由了。不過他也沒有挑明,兩人就這麼對望著,彼此都在琢磨對方的意圖,然後盤算著自己的計劃。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塞爾曼已經不想聽了,他直接走向舒派亞的辦公室,把接電話的任務留給了樓下的老管家。
最後這一句話等於是給舒派亞的一張死亡判決書。被判決的人連表示同意或反對的力氣也沒有了。
“塞爾曼。”舒派亞下達了新的指示,“馬上和維洛斯取得聯絡——”
已經足夠了,不論是彼德蘭斯頓的暗示也好,還是舒派亞的耐性也好。舒派亞禮節性地鞠了一躬,迅速離開了市長先生的宅院。
這些情報現在正使他的主人像只猩猩般地狂燥不安。“阿歌特商業協會?”舒派亞的樣子讓他的副官聯想到鬥雞。“你是說麗璐※#8226;阿歌特?上次那個荷蘭小姑娘?”舒派亞的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我明白了,是那個小丫頭起的頭。她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以為買通一個漢堡市長就能把我怎麼樣了呢?我要她嚐嚐我的厲害!塞爾曼!”
“荷蘭人!荷蘭人!荷蘭人!為什麼在我的城裡到處都是討厭的荷蘭商人的臉!”舒派亞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叫囂著,同時因為無法平靜下來而一圈一圈的踱著步子。
塞爾曼的工作出乎意料很快就結束了。因為不管他是打電話給漢堡警察局也好、奧斯陸市長也好、哥本哈根總督也好,對方均以不在由切斷了電話。副官現在很希望有人能代為轉達給主人,不過他也明白除了自己再沒人肯這麼做了。
兩位商人完成了原訂計劃,準備告辭了。彼德蘭斯頓臨走時好心地提醒他們:“在漢堡,有我在當然不成問題。不過舒派亞同時還佔據著十幾個港口……”商人看出市長先生是在擔心萬一沒能徹底扳倒舒派亞會惹來對方的報復,所以他說了一句話,讓市長可以安心地睡大覺了:“其他港口的總督也和您一樣喜歡荷蘭的鬱金香!”
“塞爾曼,你說,為什麼荷蘭人會在這裡如此猖狂?”
老管家像是在唸悼文一樣,沒有任何語氣表情,他對自家的主人很早以前就失去了感情,說完之後老管家自行離開了。
茶香飄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