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拂曉乾笑兩聲。
“……就是騎馬出去晃晃,連遇三樁喜事,有嫁娶的,有生個大胖小子的,還有漂亮母馬生了匹漂亮小馬的……牧民朋友們飲酒歡樂,我同他們一塊兒樂,他們把酒碗塞進我手裡,拚命往碗裡倒酒,我總得捧個場、賞賞臉,把酒喝個碗底朝天才好啊……”
“你要真不喝,婉拒的法子多的是。”他也不動怒,就表情沉沉的,語氣也是。
唉……她還恨不得他火氣哩啪啦爆響,都好過他這不冷不熱的模樣。
果然心裡在意了誰,就沒辦法真瀟灑,她偶爾會有不甘,這不甘心的滋味竟也釀了蜜似的,說到底,其實是喜歡他來管她、叨唸她,要他愈益放不下她。
鄂奇峰審視她背上的狀況,她這酒疹只能等它自動消退,什麼藥都沒用。
仍是不說話,他起身取來乾淨巾子,幫她將肌膚上的淡淡溼氣拭去。
朱拂曉略偏過臉,鳳眼往上偷覷,哪知恰被他那雙黝目逮到。
唉唉,這位大爺有必要這麼對付她嗎?
氣一激,心一橫,她反身握住他的單臂,跪坐起來,長髮成幕,半掩著她的胸脯,直垂至腰下。
察覺到他目光深湛,她乘勝追擊,遂放開他的掌,改而勾住他的肩頸,軟軟的一身水嫩直貼過去。
“鄂大爺,在這事兒上,您都不覺自個兒有錯嗎?”無辜眨眸。
他挑眉,雙掌極自然地扶著她的腰。
朱拂曉又道:“自從咱倆好一塊兒後,我怎麼一沾酒,尤其是喝混酒,酒疹便起……”頓了頓,她腮畔嫩紅。“肯定是大爺那東西跟奴家身子不太處得來,所以才在人家身體裡小小造反,大爺那東西要肯乖些、安分些,我也不必受這苦的,爺說是不?”
那“東西”……鄂奇峰剛開始沒反應,待意會過來,黝膚也浮紅了。
她發酒疹,是因他留在她身子裡的男人精氣……造反?!
這欲加之罪,她也真敢牽扯!
朱拂曉一陣眼花,來不及驚呼,人已被放倒在榻上。
“鄂爺?”
“你聽過‘物極必反’這話吧?”他慢條斯理地道。
咦?“自是聽過。”
他嘴角微翹。“也聽過‘以毒攻毒’這詞吧?”
“……自是聽過。”不妙!有種快要被反將一軍的感覺。
“所以說,我那‘東西’最好還是一直、一直往你身子裡放,放多了,物極必反,它自然就不造反了。你說那‘東西’讓你起酒疹,咱們便以毒攻毒,你以為如何?”
她瞪著他認真的表情,瞪著、瞪著就笑出來了。
見她容如花綻,雙頰似霞,鄂奇峰不禁也笑,五官柔軟了些。
他吻住那張笑開的唇瓣,身體變得火熱,呼息不穩,心頭湧出暖流。
“怎麼辦?”他低笑。
“什麼……”朱拂曉幽幽問,舔著他的嘴。
溫熱大掌挪啊挪,貼在她平坦肚腹上。“我想把娃娃放進你這裡……到時候,娃娃的一半是你,另一半是我,你肚子裡有半個我,那才叫大大造反。”看她屆時還敢不敢再沾半口酒?
朱拂曉一怔,定定望住他。
娃娃……
她的一半和他的一半……他們倆的……孩子?
“你沒想過?”額抵著她的,鄂奇峰以拇指輕挲她的小腹。
“我……”她肌膚燃起驚人熱度。“我們說好的,等‘秋家堡’竣工後再談婚事,現下都還沒成親,我就沒想那麼遠……”但孩子?他和她的?噢,那一定很有意思。
鄂奇峰低語:“那你可以開始想想了。我喜歡孩子,男的、女的都好。”
朱拂曉仍定定看著他。
“你……不想嗎?”他語氣忽地悶幽。
“誰說我不想?”她用力抱住他,翻身改而伏在他胸前,美眸亮晶晶的。“北方牧場和‘秋家堡’的鄂奇峰大爺,您敢,奴家便敢。”奉陪到底呢!
她很開心,好歡快,紅撲撲的臉湊上去貼熨他熱呼呼的面頰。
男人奪回主控權,再次將她困於身下,以唇、以手激切地糾纏著她。
她格格笑,與他纏綿,突然想到什麼。
“大爺,是說事已至此,連孩子的事都談上了,奴家那塊江北花魁的象牙玉掛牌,您還不還啊?”
“不還。”答得乾脆。“反正你也用不上了。”
“那……那留著當紀念也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