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甚至完全惡意缺席的男主角!
哼。太子了不起了啊?
“鳳公子誤會了,我不是小姐喔,我是來應徵宮女的。”她嬌嬌媚媚地斜睨著他,神情似笑非笑。
意思是,他找錯人搭訕了。
“應徵宮女?”鳳爾善一怔,今天有嗎?
“對呀,看看時辰也差不多該去應卯了,小女子告退,公子不用送了。”蘇福兒笑眯眯的,可話說完轉身就走。
“等等——”他一怔。
等什麼等?他說了就算啊?太子“真的”以為他有什麼了不起啊?
她可是一彈指幾千兩上下的人,她還得去打發爹爹那些臨出門前猶死賴在家裡不走的門生,還得安撫小妹滿兒第一百零一個嚷著要辭工的夫子,還得對付小丫鬟小寶那一雙上門來想把人討回去再賣一次的無恥爹孃,所以她根本沒有時間、也沒興致跟這種自命風流的皇親國戚閒磕牙!
蘇福兒回眸斜睨他一眼,昂高頭,自顧自地走了,壓根不管後頭那溫潤如玉的男人怎麼想。
鳳爾善怔怔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
雪白嬌嫩、賽若桃花的微嗔小臉,烏黑美麗發上簪著朵紫色芍藥,纖秀身子裹著一襲淡紫衫子,既嬌且美又媚。
她嬌潑動人得像幅燦爛流動的織錦,眼波流轉間有說不盡的刁鑽俏皮。
雖只驚鴻一瞥,卻令人為之心魂俱攝。
她是誰?
蘇福兒原以為眾姝進宮給皇帝、太子瞧一瞧眼,吃吃喝喝一頓也就算了。
沒想到幾天後,這堆名門淑女又給召進宮去,這次是用“賞花”這種老掉牙的名目。
她本來想裝病逃席,或是乾脆把妹妹滿兒給推出去當替死鬼,但是皇帝很英明——其實是很邪惡——地在聖旨上表明,要相請赴賞花會的是眾卿家府中十六歲以上,十八歲以下的千金們。
而她家滿兒左看右看、橫看豎看,活脫脫就是個十四歲的黃毛丫頭,怎麼也騙不了人。
所以,她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領旨進宮去了。
幸虧她的座位和上次一樣,被安排在最邊邊角之處——偷塞銀子給安排座位的公公果然有用——是個在花影掩映間,最容易偷溜的地方。
於是賞花吃茶到一半,她的位子上又沒人了。
“搞什麼鬼,能不能讓人家有幾天安生的日子過呀?”蘇福兒抱著賬本,坐在另一處亭臺花榭裡,疲憊地嘆了一口氣。
揉揉眼,攤開昨天做賬做到一半的冊子,她繼續盤算著幾筆鄉下放租的款項,並不忘用碳筆在冊子上做註記。
她做賬做得太專心,渾忘時光如漏流逝……
“哇,這裡的花兒好美呀!”
一個天真怯弱的聲音響起。
“寧妹妹,你要真喜歡的話,我讓人送幾盆到將軍府裡吧。”一個含笑好聽的清朗男聲伴隨而來。
耶?
蘇福兒挖了挖耳朵,自寫得密密麻麻的賬冊裡抬起頭,晶瑩眼兒有一絲困惑。
好耳熟的聲音,好像是……
“姑娘!”鳳爾善聲音裡難掩一絲詫然的驚喜。“又見面了。”
蘇福兒回過頭,臉上閃過一抹淡笑。“鳳公子,真巧,這皇宮說小不小,說大還真是不大呀。”
今日的鳳爾善猶是一身明黃大袍,修長挺拔,氣質溫雅,俊美臉龐噙著一抹笑意。
站在他身邊小鳥依人,正好奇望著她的是個一身雪白宮裳,可愛得像只小兔子的少女。
鳳爾善邁步上前,笑意溫柔的開口:“二度相逢,足證有緣,可否再次冒昧請教姑娘芳名,如此一來,言談之間也就不會失禮於姑娘你了。”
“小女子平凡,微不足道,賤名又豈敢掛公子嘴邊呢?”蘇福兒笑吟吟的,就是沒興趣同他自我介紹。“倒是公子,正在忙著吧?千萬別讓小女子耽擱您談心的時間呀。”
反正這次皇上選兒媳婦也選得差不多了吧?下次她就不必再進宮來濫竽充數,所以也沒什麼好說的。
“姑娘太過謙了。”鳳爾善笑看著她彎彎的柳眉,若粉雕玉琢吹彈可破的小臉蛋,還有頻頻上揚的小嘴,不禁再次驚豔於她的嬌美生動。“或者姑娘誤會了鳳某是那等輕薄無良之輩,這才不放心將芳名示人?”
“鳳公子說這話真是教小女子不知該如何回答好了。”她眨眨水靈靈大眼,微微抿了抿唇。“若答是呢,對公子不好意思;若要說不是,又有違小女子的心意。唉,真是兩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