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意不覺上門求助的門生給吃垮了。
誰說桃李滿天下是一大美事的呀?說那句話的人肯定沒有被他學生踴躍借錢過。
越想越煩,蘇福兒索性放下了賬本,“我要出去走走。”
“那兔子……”
“家裡吃飯的人丁配額剛好足夠,只要有一個進來就得有一個出去,”她回首一笑百媚生,話語卻充滿了警告,“你自己考慮一下。”
蘇滿兒再笨也聽懂了,頓時噤若寒蟬,一個字都不敢再提了。
披上一件紫稠製成的披風,蘇福兒不讓丫鬟小寶跟著,打算獨自出城去巡巡棉田,可是她人都還沒走出內堂,就聽見前廳傳來吵吵鬧鬧的人聲。
發生了什麼事
“老師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想當初學生也是為了要實踐老師的教誨,讀萬卷書亦要行萬里路,這才千里迢迢走南山過東海,一路上吃盡苦楚散盡家財&;#8226;,至今卻落得孑然一身,非但功名無望,家中老母巴巴盼望,稚子嗷嗷待哺,都指望學生能中個一官半職……”一個哭哭啼啼又氣憤的聲音響起。“老師,您千萬要給學生一個公道啊!”
蘇福兒原本盛著嬌媚笑意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
“這、這倒是老夫耽誤了你,如此聽來,老夫卻有道義上的責任……”蘇宰相的聲音聽起來好心虛,好內疚,可又為難的道:“只是朝廷舉才自有制度,要老夫為你安插位置,這萬萬不行呀!老夫並非那等詁職賣官的不孝臣子,如果說你是需要筆賑濟球急的銀兩,先行安頓家中老小,那老夫倒是可——”
到這裡,蘇福兒已經聽不下去了,一個蓮步上前,轉過屏風,踏入前廳。
一陣香風帶起,蘇福兒未語先笑,超來人款款地欠身作禮。
“請恕小女子失禮,不小心在內堂聽見了先生的難處。”她嫣然一笑,嬌容誠懇,輕聲細細的道:“爹爹,依女兒淺見,您是該給這位先生一點公道,如此方符合爹爹平日道德為先的行事風格呢。”
本因他的出現而驚訝,張大嘴呆了半天的儒袍男子好不容易回魂,立時感激的臉漲通紅,還不斷對她打躬作揖,不忘勝利的瞥了蘇宰相一眼。
“蘇小姐果然是天仙兒似的人物,是下凡來救苦救難的,晚生真是……受寵若驚呀!”
“先生客氣了。”他巧笑倩兮,袖子輕輕掩唇,又說不盡的風情萬種。“小女子只不過說句公道話罷了。爹爹,您覺得呢?”
“福兒,話是沒錯,但是國家制度——”蘇宰相有點心軟,卻依舊滿腔正氣不肯輕易答應。
“女兒明白。”她點點頭,“爹也有爹的難處,更何況爹是當朝宰相,自當做百官的楷模,又豈能有這私相授受官之舉呢?”
“就是這話。”蘇宰相鬆了口氣,咧嘴一笑,“老夫添為一朝宰相,有責麼能做出有違天理聖心的——”
“老師!”儒袍男子越聽越不對,臉色變了變,著急的打斷他的話。“可是剛剛蘇小姐的意思明明是——”
“這位先生,我爹不方便幫您安排一官半職,但小女子又想幫您的忙,所以,左思右想,還是大著膽子替您想了個差事,只是怕位置小,委屈您了。”蘇福兒眨了眨常常的眼睫毛,粉頰酡紅得令人見之心醉。“小女子出面幫您包攬此事,也怕先生你覺得我過於冒失多事了呢。”
“不不不!”儒袍男子連骨頭都酥了,延著臉堆笑道:“小姐幫在下的忙,在下感激都來不及了,不管下姐幫我安排什麼樣的職位,我必定全力以赴,決不負小姐的厚望呀!”
“當真?”她嬌羞地睨了他一眼。
“當真當真!”儒袍男子拼命點頭。
“您不會反悔?”她輕笑。
“絕不反悔!”儒袍男子指天發誓到。
蘇宰相則是看得一頭霧水,張口欲言,卻又不知該從何問起,但總覺得好像有人要倒黴了。
“既然如此,”蘇福兒朝父親一欠身,嬌聲道:“爹,日前不是聽說宮裡敬事房缺了幾個職位嗎?不如您就將這位先生引薦進去,倒也是很恰當呢。”
“好哇好哇!那晚生自然——”儒袍男子樂道一半,突然整個人僵住了。
敬,敬事房?那不是宮裡太監主管庶務的地方嗎?
“這樣好嗎?”蘇宰相迷惑的望了女兒一眼,眼底透著一絲認真考慮。“嗯,不過他聽起來家境清苦,很是缺錢的樣子,著敬事房的薪餉倒也不薄……”
“不不不……”儒袍男子登時臉色慘白,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