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病就在消耗他的生命,又屢次受傷,身體幾乎到極限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羅納爾顫顫的問道。
〃他的時日不多了。〃沈朗回答得很直接。
〃不管如何,我都要你保住他,這是命令。〃
卓婕卿從來沒有像這樣向他下令,就連國王也在拜託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從沒違背過卓婕卿,所以他點點頭,又繼續回到了手術室。
要延續你德爾的生命是不太現實的,因為他不是神也不是仙,但要延續他生命流逝的速度還是可以的,而且只有一個辦法了,就算這辦法也是治標不治本,但最起碼他不會那麼快死掉,還有就可能比他們任何一人都活得久。
可就在沈郎轉身離開了,卓婕卿卻倒下了。
她的倒下,是在聽聞了兩人的平安後,緊繃已久的神經在一瞬間的放鬆後,再難支撐他得意識。
……我……是……分……割……線……
此時的他十分的虛弱,但他還是執意要來看她,就算是戴著氧氣罩,吊著點滴,輸著血,坐著輪椅,可哪怕是用爬的,他都要來看她。
他知道他所生的生命無幾了,本以為那如同風中的燭火般的生命會結束在她手中,可驀然醒來,他依然活著,而活著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懲罰了,懲罰他對她的欺騙和背叛。
當沈郎告訴他,他能讓他繼續活著,但也只是活著而已,而那所謂的活著,就是還有醒來的時候,和似的永遠長眠還是有些區別的。
當時他便拒絕了,他是一個罪人,一個背叛了愛人的罪人,不配再活在人世。
但沈郎卻說,就因為他是罪人才要活著,活著來接受懲罰。而且還有孩子,對於他來說,也是一個他有希望能看著那小生命成長的機會。
最終他答應了,他要活著,活著接受懲罰,活著看著孩子成長,但他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要讓卿知道他還活著,他不配再讓他牽掛著。
就讓他永遠成為她的記憶吧。
所以此時他來了,來看她最後一眼,想將她的模樣深深籇刻進心裡,骨髓裡,就算終有一天他醒來已忘了自己,忘了所有,也不會遺忘了她。
纖細白皙的手,冰冷沒有一絲暖意,還止不住的微微顫抖著。
就怕拿手的顫抖將它攪擾醒了,他分外的小心翼翼,很輕很柔撫過那沉睡中的容顏。
幾許微紅的髮絲輕覆在她那光潔的額上,髮絲的柔亮熠熠,讓人隱隱中能聞到她的髮香,為她剝去那幾許髮絲的攪擾,露出細長的彎眉,可眉宇間卻微微的輕蹩著,讓她的睡顏倍顯不安。
只見柔柔將她那眉宇間的輕蹩撫平,卻引得她不悅的輕聲嚶嚀抗議,也驚得他以為她要醒來,但很快的她又安然的入睡了。
他再次抬手撫過她的雙眼,那緊閉的眼簾下是曾經明淨通透如同一汪清冽的雪水,卻也有著青靈的含義,可沒人知道在她那份清泠下,有著一顆溫柔而脆弱的心,讓人不禁輕輕捧在手心,呵護著疼惜著。
此時她的雙魘蒼白而疲憊,淡淡的暗沉在她眼下,唇也不復晶瑩的誘人,只有點點的粉在上。
就這樣一點一點的將她的模樣刻進心裡。
而她那素手正輕捂著下腹,就算沒了意識,她也在保護著那腹中他的生命的延續。
他也輕輕的將手放在上,心中暗暗的告訴孩子,爹地對不起你媽咪,也對不起你,除了給予你生命的組成部分,便不能再給你些什麼了,今後,爹地能做的只有不時的一旁看著你的成長,看著你和媽咪能幸福,因為,爹地已經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在給予你和媽咪的幸福了。
〃走吧,她快要醒了。〃沈郎在一旁催促道。
他不捨的最後輕撫著她的臉龐,拿下那氧氣罩,艱難在護士的攙扶下俯身,深情在她的唇畔印上一吻,一對於他來說永別的吻。
沈浪不耐煩的再次催促到,〃不是生離死別,我不是說了嗎?你絕對有機會再看到她,也有很大的機會看著你們的孩子長大,不要弄得那麼悲情。〃
德爾深深的吸一口氣,想連她的氣息都想牢牢記在心裡。
當門隨著他們的離開,緩緩的關上時,那美麗纖柔的眼睫微微的顫動了,迷離如似朦朧星空的眼眸,緩緩的迎接著現實的世界的光芒。
迷離也只是短暫的停留在她眼中,便又飛逝,她驀然望向門處,像是感覺到些什麼了,可看到的只有緊閉的房門,讓她略顯失望。
此時輕輕的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