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如似流光般的身影慢慢走了進來,每一步都讓風將她的溫柔吹拂而來,如似她的手在輕撫著臉面。
那絕對是不同於以往的她,讓樊啻和沈御感覺到那曾經的她又回來了,那個單純天真,總是帶著一絲靦腆笑意的女孩又回來了。
“婕卿。”
樊啻很輕很輕的喚道,就像是清晨從湖邊吹來的風,帶著如煙的霧氣,迷濛而輕柔的拂過,唯恐驚嚇到伊人,讓如此美好的她消失了。
可他的聲音過於輕和柔了,被小皓希的一聲媽咪所淹沒。
“媽咪。”
看到母親的到來,小皓希只覺得所有的委屈都湧上了眼眶,慢慢的積蓄起晶瑩的水珠,令他碧藍的眼眸盈盈如似溺入水中的易碎琉璃,楚楚可憐。
“媽咪,希兒不會再任性了,不會再讓媽咪難過了,也不會再要沙漠之鷹,回去就把阿帕奇還給埃米爾,希兒會乖乖的,媽咪別不要希兒,希兒不要爹地,只要和媽咪永遠在一起,希兒不怕危險,雖然希兒現在還小,還不能保護好媽咪,可希兒能夠保護自己了,絕對不會再成為媽咪的累贅了,媽咪,不要讓希兒離開你,希兒不要和媽咪分開。”
稚嫩的童音帶著微微的哽咽乞求著母親,如若此時有外人在場,也定會忍俊不住為他輕灑淚水。
雖然她背對著光線,讓她的面容不甚清晰,但在場的人依然能感覺到她的眼眸也早已蒙上了水汽。
她緩緩的蹲下身來,向哭泣中的孩子伸開雙臂,“希兒,來,到媽咪這來。”
“媽咪。”
母親的柔聲召喚讓孩子的淚水決堤了,沒有任何的遲疑的,帶著飄落的淚滴飛奔向母親的懷中。
小手緊緊的抱住母親,“媽咪,別不要希兒,別不要希兒,希兒以後會很乖很乖的。”
卓婕卿帶著滿懷的愧疚抱著他,輕柔的安撫道,“不會了,以後都不會了,都是媽咪不好,總自以為是的為你安排一切,卻忘了問希兒意願,對不起,希兒,對不起,媽咪不是個好媽咪。”
“不,媽咪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咪。”
小皓希邊說,邊用小手為母親拭去眼中的溼潤。
“媽咪發誓,以後只要不是希兒願意的,媽咪絕對不會讓希兒離開了,也任他是誰,也別想把希兒從媽咪身邊搶走。”卓婕卿又恢復了自信與滿滿的鬥志。
看著他們母子兩如此感人的場面,所有的人在心底默默的祈禱著,也以為一切就這樣落幕了,可還有一人還是站了出來。
帶著迷濛的落寞和不再冰冷的寒意,挑釁一般的低而沉的說道,“是嗎?我手中所握有的證據足夠讓你在法官面前,難有挽回的餘地了,你拿什麼來和我爭?”
“爹地。”
小皓希不解的叫道,因為他能感覺到父親並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也能感覺父親對他的愛,而且父親似乎也能感覺母親過人的能力了,可為什麼父親卻要一再的激怒母親,一再和母親爭呢?他不明白。
“希兒。”卓婕卿撫摸著兒子的小臉,將他抱起,當她那褐色的眼眸再次睜開時,所有的溫柔和仍在眼中的水汽頓時凝結成了冰凌。
“凡事沒試過,怎麼就知道不可能,而且在我的字典裡不會再有輕易放棄一詞了。樊先生,我們兩人在這多做無謂的口舌也沒用,還是在法庭上見分曉吧。”
說完,她不再逗留,帶著一個母親平凡而又滿足的笑意離去了,獨留下一抹輕盈的魅影刻進了那男人的心中,更是攪起了他無盡的孤寂,想留下她,卻茫然無措不知該怎麼做。
時間就像在他那碧海無瀾的瞳眸中定格了一般,他呆望著路的盡頭,在等待,可在等待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所等待的來,可又走了……
“你這又是何苦呢?你應該放手了,你這樣繼續下去,只會讓她恨你。可你似乎是明白,卻任然要和她一爭,你到底為的是什麼?”
本傑明溫文的聲音忽然在這片被樊啻的孤寂所籠罩的空曠中響起。
樊啻回頭看了本傑明一眼,他們兩人因為他隱瞞了那個女人的事,已經心有芥蒂了,而且在鬼屋的事件中,他又沒對他說出其中的隱情,讓兩人的關係更是雪上加霜了。
本以為他今天不會來出席這訂婚禮的,沒想他還是來了。
帶著對好友的一絲愧疚,樊啻再次望向門外,“我寧願她恨我。”也不願在她心裡什麼都不是,在心裡暗暗的說道。
——我——是——分——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