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門,他推開門走了進去。蘇夏聽到門口傳來聲響,直起身子瞅了一下,見是杜子騰,撇撇嘴,躺回床上裹緊被子。
杜子騰走近後,她又彆扭地翻身,背對著他。
杜子騰不在意地笑了笑,坐在床沿上,輕聲問她:“要不要喝紅糖水?剛煮的,趁熱喝了吧。”
蘇夏登時扯下被子,坐了起來,甚是驚奇地看著杜子騰,問:“你怎麼知道我不舒服?”
杜子騰把碗遞給她,揉了揉她的頭髮,哭笑不得地說:“拜託,還有誰比我更清楚你的月事?”
蘇夏的臉立即漲得通紅。她推了杜子騰一把,說:“你別說得那麼噁心……”
杜子騰但笑不語,一直用揶揄的眼光籠住她。
她喝完紅糖水後,他還是那樣盯著她看。
蘇夏實在拿他沒辦法,這畢竟是不爭的事實。
還真沒人比他更清楚,或者說,他比她還要清楚。
大學某一次和他一起出校吃飯,她心血來潮想喝校門口飲料鋪裡賣的那種帶碎冰的可樂。待她付了錢拿在手上時,杜子騰大手一伸,奪了過去。蘇夏跺腳,直揮毫無殺傷力的繡花拳頭。
“你不能喝。”杜子騰一臉正經地告訴她。
“為什麼?”他想據為己有就直說,幹嘛還裝出一副很在理的嘴臉。
“你親戚要來了。”
“啊?”蘇夏還想細問一句,一看到他眼睛裡閃著戲謔的笑,恍然大悟。……他居然記得比她還牢。這可沒法做人了,在他面前她還哪能裝出一點女孩該有的矜持啊!
“可是我還是很想喝……”蘇夏眼巴巴地盯著杜子騰手裡的可樂杯。
半晌,杜子騰嘆了口氣,說:“好吧,你等等。”他掀開塑膠杯蓋,用吸管把杯裡的碎冰一一挑了出來後,才遞給蘇夏。
蘇夏接交的時候,碰到了他溫暖的手,心裡“咯噔”跳了一下。
現在杜子騰貼了過來,出眾的五官在她眼裡放大,她的心又不由自主地“咯噔”一跳。這一跳使她底氣都弱了不少:“你……你幹嗎……”蘇夏連忙伸手抵住他。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
他只要再稍稍低下頭,就可以觸到她的鼻尖,如果他頑皮地歪頭,還可以覆上她的嘴唇……
呸、呸、呸!
蘇夏真想賞自己幾巴掌。
她剛才在想什麼!
杜子騰可是沈然的男朋友啊!她怎麼可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是氣瘋了吧?
等等,既然杜子騰是沈然的男朋友……“喂,你剛剛說什麼結婚,你瘋了嗎?”蘇夏戳了戳他,順勢控訴自己的不公平遭遇,“憑什麼他們兩個比我還要早的得知這個憑空捏造出來的訊息?”
杜子騰笑了笑,捉起她的手,放到唇邊,然後在她手背上輕輕一吻。
蘇夏即刻縮手,還沒來得及打他,杜子騰就站了起來,雙手插/著褲兜,挺拔的背影擋在她眼前。
“蘇夏,別人能給你的,我都會給你。別人不能給你的,我也會給你。這是我從小到大對你許過的承諾。”
蘇夏“嗯”了一聲,點頭說:“我知道啊……”但這不是重點好嗎……
“結婚這件事情,我看得很重,也很認真。”
“呃……”蘇夏接不上話,只能傻乎乎地望著他寬厚的肩膀發愣。
曾經在她最失意無助的時候,她最渴望看到的就是他寬闊又厚實的後背。大概是小時候落下的習慣吧。以前和小夥伴出去玩,要過一條不算深也不算淺的小河。蘇夏怯怕,想臨陣脫逃,拎著鞋子在河岸邊不知所措。這時走來一個小男孩,他咧著嘴笑,問她:“要不我揹你過去好了?”也不管她答不答應,走到她面前彎下腰。蘇夏猶疑,他便催她,“來吧,不用怕,我認識你,你跟我是一個院子裡的。你是蘇夏對吧?我是杜子騰。”
後來,蘇夏咬咬牙,爬了上去。她提著兩對鞋子,趴在他背上。他的頭髮有點扎眼,她就索性閉上眼。陽光和微風揉在臉上,舒服得讓她差點睡著了。她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達到小山坡了。
那算是他們的初識,也算是……她對他長期依賴的伊始吧。
但是……
“那沈然呢?他可是你女朋友啊!”
杜子騰忽然發出一聲低沉的笑聲,他側過臉,沒有看向蘇夏,聲音驟然變得有些喑啞:“你不必時時刻刻都提醒我這個愚蠢的行為。”話音剛落,他走到門前,開啟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