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風雲驟變,電閃雷鳴,原因就是小丫頭以心頭血書寫的祭文之氣已先一步氣衝星河,情感天地,從而令天地意志察覺之後風雷驟起。
億年難得一現的天地寵兒,一身氣血極為珍貴,其心頭血更是珍中奇珍,以心頭血為引可助人溝通天地,也能為神仙定魂消厄運。
小丫頭舍了那麼多的心頭血,以純血寫就祭文,要是還不能上達天地,只說明某界天地規則已崩壞,再無彌補的可能。
所以嘛,小丫頭能溝通天地意志不意外。
小狐狸猜不透老天爺究意是幾個意思,天地意志先一步察覺了小丫頭的意圖,分明已經風雲變色,可偏偏沒有中途打斷她的行動。
他蹲在案頭上,每當小丫頭累得滿臉是汗時再幫她擦一擦。
一心一意畫符的樂韻,並不知小狐狸那邊在百轉回腸,她全神貫注的盯著絹帛,心無旁騖,每一個符字一氣呵成。
因為中途除了醮硃砂汁,從無停滯,每個由符字組成的華字或夏字的每一筆都是連貫成氣。
畫好第九遍符字,華字與夏字有些筆畫之間再無空隙。
而當第九遍字元完成最後一筆,天空中黑沉沉的烏雲又一次往下壓,若站在屋外,有喘不過氣的感覺。
壓抑感撲面而來。
樂韻面上的汗密如豆,放下羊毫筆,抬手抹了一把汗,又從筆頭都染成了紅色的一排毛筆中挑出一支不細也不粗的羊毫,醮飽硃砂,在華字夏字之間的空隙和每個字的筆畫間的空隙裡再畫花紋。
小狐狸瞅了幾眼,默默地跳下案臺,飛奔去了廚房一趟,給火灶新增了燃料,再飛奔回正堂,又跳案頭蹲著看小丫頭畫花紋。
小丫頭給字與字間、每個字的筆畫之間的空白處填充精美的花紋實際上是最為古老的符的趨形,以及日月星辰、山川河流和花鳥蟲魚的初始趨形。
小丫頭花了足足一個鐘,將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花鳥蟲魚等等的趨形畫在華字與夏字之間的空隙裡,國字的每一筆都飽滿殷紅。
小狐狸守著小丫頭畫花紋,每當她累得香汗淋漓,便默默用手帕給她擦汗,又拿出一把扇子,輕輕地扇風。
樂韻填好了國字每一筆的空白處,再次拿起畫符字時最細的一支羊毫,將原本沾了硃砂的筆頭置至濃墨碗裡輕輕地攪動,再醮飽墨汁,就如練字“描寫”那樣,在硃砂寫的國字上用墨汁描寫國字。
殷紅的國字每一筆之正中新增了墨黑的一抹色彩,紅中有黑。
寫完第一遍,換第二支略粗的筆,再寫,第二遍覆蓋住了第一遍的筆跡,墨色加粗加濃。
描完一遍,晾乾,再換筆。
羊毫筆尖一支比一支粗,殷紅國字每一筆最中間的黑色所佔地盤也越來越寬,純漆似的黑色也覆蓋了硃砂的顏色,越來越像是用墨汁寫的國字。
描寫了九遍,“國”字僅邊緣猶有一點紅色,像是用紅筆給墨字描了一圈邊。
樂韻擱筆,取了最粗的一支毛筆醮墨。
那隻毛筆可謂是“巨型”毛筆,筆頭有她的拳頭那麼粗,筆桿只比她的手腕細了一點點。
執筆飽醮濃墨,樂韻做了一個深呼吸,才再次開始描字,一筆下去,“國”字起首的一豎最邊緣的硃砂紅色被墨色覆蓋。
寫了第一筆,再醮濃墨寫第二筆。
每寫一筆醮一次墨,“國”字七筆共醮了七次墨。
第十遍的墨描之後,國字變成了濃墨所寫的“國”,筆墨濃重的國字讓人看一眼便覺喘不過氣來。
描完“國”字的一點,樂韻慢慢坐下去,然後臉上的汗才如爆豆子一樣爆了出來。
“你這是何苦!”小狐狸心情複雜得不得了,對小丫頭即無奈又憐惜,一邊動作輕柔的幫小丫頭擦汗,一邊快速扇扇子。
新曆八月的首都,酷熱又幹燥,濃墨含水量少,小蘿莉驀寫符字時寫完後面的部分前面的部分也晾乾了,基本不用等,只有驀寫“國”字的後兩遍,因筆粗字寬,晾乾的速度慢一點點。
畫符寫字幾乎耗光了樂韻的力氣,放下巨型毛筆,坐著調整氣息,當小狐狸幫自己擦去了汗,歇了幾口氣,再次取一支羊毫筆醮墨在絹布上寫字,再題落款。
題好了落款和時間,取印章戳印。
隨著以硃砂汁為印油的印章落下,琅嬛殿的上空烏雲驟然下降,雲堆幾乎壓到屋頂尖,雲團內悶雷聲聲,紫光、金光與銀色雷電一閃一閃的閃現。
樂韻放下印章,吞服了兩顆九轉還魄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