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海英也各回各家。
周哥與村裡的哥們也於下午回縣城三中,他們明天得上工。
中秋節是週六,週一補休一天,學生們週一才返校,曹清月陳曉竹等人還在家。
曹冰月和姐姐外婆在家周家過中秋,她也知道樂家姐姐身體不舒服,沒跑樂家找樂善玩,她跟著姐姐去了村辦樓,姐姐學習,她看連環畫、漫畫。
而就在中午過後不久,梅子井有了新的新聞——陳雷的大兒子陳丞和小兒子陳相回來了!
陳丞是橫著回來的。
陳丞讀書不好,在初中混了三年,畢業就去外面打工混日子,他文化不高,做普通工人吃了不苦,工資也不夠花,輾轉過很多地方,之後去了G東,跟著混街頭的爛仔賺快活錢。
陳相在家裡受了樂家小短命鬼的一頓搓揉,嚇破了膽,跑去投奔他哥。
不學無術的哥倆,跟著混街頭的頭兒過了一段逍遙的日子,但,那一切就在不久前戛然而止。
陳家兄弟的頭兒因與另一群同樣混街頭的爛崽因為馬子的事動了口角,雙方都不服,不服就約架。
雙方約架定好了時間地點,到了那一天,於半夜三更開戰,開戰不久即變成了混戰,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混戰之中,雙方的頭兒都倒在了血汩中,當混戰結束,雙方倒的倒躺的躺,兩敗俱傷。
因為約架的地方在偏僻無人區,約架雙方打戰到結束都沒被別人發現,直到還有些許戰力的人清醒過來發現情況不妙,趕緊報警求救。
當警方找到現場救援,有幾個傷勢過重已不治身亡,受傷的人送去了醫院,事後再統計、問話,發現雙方的頭兒都掛了。
領頭人掛了,雙方受傷的馬仔們唯有各自負責各自的醫藥費用。
約架那天,陳相因為前一天晚上喝高了,騎摩托車撞了路墩柱子,摔得頭破血流,住進了醫院。
陳丞和眾爛仔跟著頭兒去參戰,身受重傷,他的右腿失去了一截,左手掌也被削掉了大半,僅餘大拇指完好,食指只剩下半截,右臉被劃了一刀,毀了容。
雖然撿回了一條小命,陳丞落下了傷殘,餘生得與柺杖為伍。
陳丞去參戰之前,有頭兒給的一筆鼓舞士氣的鼓勵金,那點錢對住院費來說杯水車薪,陳相也沒錢。
沒錢住不起院,陳相搜齊了自己和哥哥所有的錢,帶著哥哥回家鄉。
陳相買的是火車票,坐車到宜市,再乘巴士到了神農山區的魚鎮,然後,兜裡的錢不夠,打了車送回九稻,到了村辦樓叫家裡送車費。
陳丞陳相回來時正值晌午後最熱的時段,梅村的人大多還沒出工,村辦樓附近的人家,以及因小孩子吃了飯又跑圖書室的家長也跑村辦樓嗑牙。
陳雷送錢去村辦樓時被村民看到了,然後村民又看到了陳相,看到陳雷陳相從車裡背出一個裹著紗布的人。
那人左腿的小腿肚以下部分肢體沒了,纏裹著紗布的地方非常明顯。
最初,大家沒認出一條腿和手、臉上包裹著紗布的人是誰,七嘴八舌的問陳雷陳相那是誰,怎麼少了一截腿。
陳雷陳相恨不得別人不認識自己,低著頭,腳步匆匆地往家走去。
村民人看陳雷陳相都不說話,有人孤疑不已,試著問了一句“是不是陳丞”,陳雷先是站住,然後低頭逃也似地跑了。
陳雷的反應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村民反應過來,都吃了一嚇,陳丞廢了?
於是,陳丞沒了一條腿的訊息也因此不脛而走。
而當梅村村民或鄰村的人聽說陳丞廢了,大部分人難掩幸災樂禍,尤其是家有孩子與陳丞陳相兄弟同齡的一些人家,因為自己的孩子以前沒少受陳丞陳相的欺負,聽說那兄弟倆倒黴了,只覺天道好輪迴,個個喜形於色。
陳雷揹著大兒子回到家,馬麻雀看到大孫子傷成了那樣兒,當時就發出殺豬似的嚎哭。
朱矮子也大受打擊,嗚嗚大哭。
陳丞從鬼門頭轉了一圈回來,打知道自己成了缺腿缺掌的殘疾人士,整個人頹廢了,被奶奶和媽媽的哭聲弄得煩燥,極為不耐煩。
他不耐煩也沒吼,反而是陳相不耐地吼:“奶,媽,你們光哭有什麼用,哭得讓人心煩。”
馬麻雀和朱矮子被吼得哭聲戛然而止,過了一下,又抽抽噎噎的,一個勁兒地抹眼淚,問怎麼搞成了那樣。
陳相陳丞在外面做了什麼,從不會跟家裡說,被問怎麼弄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