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她一直是“張婧”。
大舅家的兒女回來了,外婆家的人聚齊,張婧也仍如剛開始回來那樣,進廚房幫做飯燒水。
吳家兩舅母想依靠外甥女,最初客氣的不讓她幹活,張婧自己說她男朋友給她買了一套房子,明年住自己家,以後不回外婆家過年,今年回外婆家盡點孝心。
於是,吳家舅母們也不“阻攔”張婧,做飯燒水的什麼活讓她做,自己樂得輕鬆。
吳家老夫妻、舅舅舅媽們也收到了張婧的心意,她每天中午與晚上給泡一壺據說是江南名茶明前龍井茶,她表弟表妹也沾光,每天能喝到明前龍井。
當吳大舅家的兒女們回來,也跟著大人們沾光,每天必喝張婧泡的名茶。
雖然吧,吳家老少們覺得那茶味道真不咋樣,感覺完全沒有那種馳名海外的名茶該有的味道與品質。
但,那茶葉罐子卻卻實實是明前龍井。
最重要的是茶是張婧男朋友買的,他們又不想失去張婧這棵可能能改運的大樹,所以,哪怕茶的味道有點怪,吳家老少們也喝得津津有味。
張婧在外婆家幫忙幹活,每天中午、晚上必泡茶孝敬長輩,也很忙。
當一年一度的除夕到來,全國城鄉皆一片忙碌。
黃家人也非常忙,上午做好祭祖的菜,再去山上封歲,半下午後在祠堂祭先祖,天還亮著的時分就開始吃年夜飯。
別人家過年熱熱鬧鬧,王舉家冷冷清清的,老口子垂頭喪氣的,沒有半點過年的心情。
失去孫子後,老兩口頹廢了很長時間,直至到了過小年的時候,兩人才感覺到過年的那種氣氛。
家裡沒個孩子,死氣沉沉的,冷清得可怕。
王舉王媽想起了孫女,又想起了老三的那個兒子王晟軒。
譚某人那邊沒讓王晟軒認祖歸宗,老三聽說又判了幾年,是不是可以將王晟軒接回來?
王晟軒也姓王啊。
把人接回來,他們家又有男孩子,王家也不會斷了香火。
孫女雖然是親生的孫女,卻是個賠錢貨,骨子裡的重男輕女思想讓王舉更願意接受隔了一層的王晟軒回來接香火。
接回王晟軒不僅能接香火,還有其他好處,王晟軒親爸是譚某人啊,王晟軒回了王家,譚某人看在王晟軒的份上,總不可能再為難他們吧?
再說,王晟軒還要讀幾年書,譚某人總得給生活費之類的,他們又能回到以前那種不用幹活就有人養的生活。
王媽也贊同老伴兒的主意。
老兩口一拍即合,琢磨了兩天,東拼西湊的弄了點錢,小年過後兩天又去市裡,他們不敢去找譚某人,去老三以前住的地方找王晟軒。
老三又蹲局子,房子在那兒,王晟軒總歸是在家的,譚某人頂多像以前那樣,給請個保姆在家照顧王晟軒。
老兩口子找到地頭,在樓下看發現女兒房子的陽臺上掛有衣服,心裡挺高興,覺得果然是自己想得那樣,譚某人請了人在家照顧王晟軒。
兩口子想得很美好,爬上樓敲門,大喊“王晟軒”。
那套房子被譚總低價賣給了得力小弟,男人沒在家,女人家,還有兩個孩子,一個男孩已經讀初中,個子很高大。
王舉敲開門,看到開門的女人和兩個孩子都是陌生臉,臉色不大好,譚某人請保姆,保姆還拖家帶口的全住進了老三家?
他直直往裡走,嘴裡叫著“軒軒”。
有不認識的人想私闖民宅,女人和孩子毫不客氣的把人給轟了出去,並把某人罵得狗血噴頭。
遭人暴罵,王舉王媽才知房子換主人了,王舉急了:“不可能的,這是我三女兒和我外甥的房子,誰敢賣?”
“什麼你三女兒你外甥?”屋主女主人可不是省油的燈,唾沫子一片噴,手指快指人臉上:“你個老東西竟然跑我家來訛人,你當老孃是吃素的是不是?
這房子的原主人吸毒砍傷人,沒錢賠人家,把房子賣給了被砍傷人的爸爸,那個男人覺得房子太老舊了,賣給了我。
老孃花了三十萬買來的房子,你跑來說房子是你女兒的,這麼不要臉的話你也說得出來?房子如果是你女兒的,她賣房子你會不知道?
用這種藉口來我家訛錢,你是老王八上吊,活不耐煩了是吧?”
女人的唾沫子都濺臉上來了,王舉又氣又急:“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明明是我女兒的房子啊,”
他念了幾句,想到某種可能,心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