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老繞到墳山另一側走小道到隱蔽的地方找出自己藏的揹包,先換一身衣服和鞋,拿出小丫頭給自己的東西往臉上塗幾把,將一張臉弄得微微浮腫,戴頂帽子,揹著自己的包先去河邊,將自己弄髒的衣服洗乾淨再裝起來,免得有血腥味。
他有時間,不急呀,先繞路去離得較近的村子,將髒衣服丟垃圾池裡,再沿村村通的水泥路走到大道乘公交車進市裡,先去醫院轉一轉,再出醫院乘公交車到房縣,轉巴士車回九稻。
蟻老在距九稻鄉街還有很遠的一個村下車,過了村,抄田野間的田埂路走往梅村背後的方向,路上有人遇到他,還以為他去掃墓,大家彼此互不干涉。
七轉八繞的兜個大圈子,蟻老繞到梅村村後的田野,再東兜西轉的兜一圈進村,晃悠晃悠的晃到樂家南樓的南邊,趁著四下無人,推開南邊後院虛掩著的門,悄悄的潛進樂家樓房,上樓去換裝。
蟻老點燃小丫頭送黃家的煙花,功成身退,而黃家那邊卻亂了套,因近四百號祭祖的人有近一半掛彩,拾市哪家醫院都沒法容下那麼多病號,分流送去不同的醫院搶救醫治。
當傷員陸續送到醫,統計出來有六十幾人屬重傷,有十幾人送到醫院已經奄奄一息,有數人來不及搶救即掛了,還有數人在送醫途中死亡。
掛掉的人是黃氏茂字輩和振字輩中的佼佼者,其中有兩人是茂字輩從政的高幹,有一個是茂字輩和三個振字輩從商的頂樑柱,還有兩是黃家精心培養出來當接班人的後輩青年。
另有兩是女性,是老太太級別的;重傷人員有一半就算醫好也是傷殘人士,還有幾個需截肢,以後將與輪椅相伴。
原本是祭祖,卻不幸發生意外,家族頂樑柱不死即傷,一切來得莫名其妙,黃家上下慌成一團,因無人主事,六神無主,像無頭蒼蠅似的只信醫生的話不停的東奔西跑,或者守在傷員身邊,或慌惶失措,女人們除了哭都不知道做什麼。
尤其當聽到醫生一次接一次送來死亡通知和下達傷危通知,各個死者和重傷人員的直系親屬們如遭晴天劈雷,各家醫院都有黃家人歇斯底里的嘶吼聲和撕聲裂肺的哭喊聲。
黃家最老的老太爺黃支昌不僅被玻璃片和碎石弄得面目全非,還斷了一隻手掌,受震波震得斷了幾根肋骨,有一根斷骨刺破肝葉,送醫院即進搶救室,手術持續到傍晚才結束,因為病人並沒有脫離危險,黃家人將老太爺轉往首府醫院。
黃家人只留有沒受傷的幾人守在祖墳附近,隨時接受警C問話,而黃家祖墳也被拉上警戒線,警C們拍照留證,又進行細緻的勘測,到傍晚才收隊,還用遮雨布將現場蓋起來,以保護第一現場供提取證據。
拾市黃姓是望族,何況還是本省的政要家族,清明祭祖變成死亡日,那訊息不可謂不震驚,拾市的電臺接到報料趕往各家醫院和墳山進行核實,中午的午間新聞中即播出最新新聞,特意呼籲全市市民清明祭祖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燃燒有危險的煙花炮竹。
因為黃家祭祖出現傷亡事件,拾市各個部門領導們立即行動起來,給每個公務員打電話通知要注意安全等等,消防部門為防火早已嚴陣以待,市領導和警局領導們臨時召開會議,佈署調查事件起因,同時加強防預以免發生同樣的事件。
在聖武山的李資望在中午前收到黃家發生大事的訊息,立即下山到拾市核實,然後再也十萬火急的速度趕回山,去見代理掌門事務的兩位師伯叔祖。
他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趕回宗門已經近傍晚,直接登金頂宮見代理掌門和太師叔,因為是白天,金頂宮有遊人不方便論事,龍雁和柳長鶴帶李資望到太師祖住的小院,到小院正廳見過太師叔,各人坐下後,龍雁才問:“你如此慌張,還堅持要面見太師叔祖,發生了什麼大事?”
“回師爺的話,黃家出大事了,”李資望心緒亂如麻,這會兒仍平靜不下來:“弟子今天中午收到消說黃家出事,特意去求證,黃家今天上午祭祖,祖墳莫明其妙炸開,黃家人……傷亡甚重。”
原本似乎像睡覺的東方慎,猛的睜開眼,語氣少見的急切:“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柳長鶴和龍雁被李資望帶來的訊息震得發矇,一時沒反應,被師叔的語氣給嚇了一跳,惶惶不安的望向師叔。
“太師叔祖,我今天收到訊息說黃家出了大事,特意下山去檢視真假,黃家上午祭祖時祖墳炸開,在場的黃家眾人受波及,傷亡慘重,據說已有數人死亡,重傷幾十號人。”李資望再次重複自己彙報的事件,心頭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