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戴管家應聲,很快便指了個腿腳麻利的,要他去天官府,看看陳襄是否還在那裡。
“玉荷,你回家府,看看尊公是不是回去了。”沈連城又是一聲吩咐。
“好。”
玉荷離開後,戴管家方才向沈連城確認道:“夫人懷疑這是有人在捉弄咱?”
沈連城點了點頭,但以防萬一,她還是吩咐一句,“我們再在附近找找看。”
話音剛落,林永巷巷口突然多出了好些個黑衣蒙面人來!他們個個手執長劍,往這邊疾步而來。
“夫人!”戴管家驚唿一聲,“快跑!”
來不及多想,沈連城在戴管家的催促下,疾步往前跑了去。他們帶出來的幾名護衛斷後,然而,很快就被那些黑衣人給無情刺殺了。
“夫人咱們中計了!”本就有些胖墩墩的戴管家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跑一邊說,一邊不忘回頭看,“他們要追上來了……夫人您先走!”
說著他停下腳步,迴轉身,帶著為數不多的幾個奴子,攔在了巷子中央。要以肉身相抵,給沈連城逃離拖延時間。
“都走啊!一起走!”沈連城停步,看著他們視死如歸的架勢,不禁著急地大喊一聲。
“夫人快走!”戴管家沒有回頭,又大聲喊了一句。
沈連城沒有想到,自己到陳國公府才一天,這些奴子竟就要為她捨去性命!
她的腳步,是如何也邁不動的。猶豫之間,那些黑衣人手上閃著寒光的長劍便向這些奴子刺了去。
“快走!”戴管家用盡最後的氣力,最後喊了一次。
沈連城忍著心中的痛,除了跑,再無別的選擇。
卻在這時,那些黑衣人將沾血的劍都收回到了劍鞘中。因為在巷子的另一頭,走來了一個同樣蒙著面的黑衣人。
沈連城轉身,只見那人身形高大,看起來是那樣熟悉。
“李霽,是你?”沈連城感到不可置信。
黑衣人緩步走向她,直至走到離她僅有半步之遙的距離,方才停下。
他沒有做聲,也沒有摘下蒙著臉的黑布。但沈連城藉著月光看到那雙熟悉的眼目,便足以判定,他是李霽無疑。
“怎麼?要殺我嗎?”她譏誚一聲,覺得萬分諷刺。聞到彌散在空氣中的血腥味,想到那些奴子倒下時的樣子,她不禁上前半步,氣憤道:“你已經變得不是你了!”
李霽突然伸出左手,扼住了她的咽喉,“我本不想親自動手的!你既然那麼關心他,要跑出來……休怪我無情。”
他的右手,握成了一個拳頭。
沈連城以為他真的要把自己殺了洩恨,不禁覺得可怖萬分。她噙了淚,搖了搖頭,努力道:“不要……我……我不能死……”
她肚子裡還有個孩子,她怎麼能死?
她索性告訴他,“我……有孕……有孕在身……不能死……”他祈求著,李霽或許還有最後一點良知,不會對一個有孕在身的人痛下殺手。
李霽卻是突地笑了兩聲。
殊不知,正因為她懷了陳襄的孩子,他才要對她痛下狠手啊!
“錯就錯在你懷了他的孩子!”他怒吼一聲,右手的拳頭,毫不遲疑擊打在了沈連城的小腹。
一剎驚愕之際,沈連城只覺腹中一下生疼。這樣的疼,蔓延至整個身體,讓她站也站不住了。
李霽見她痛苦的樣子,不自覺鬆開了扼住他喉嚨的手,甚至扶了她,一直到她癱坐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道。
她的額頭,因為疼痛都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了。
李霽的嘴唇微顫了顫,緊鎖著眉頭,不無擔憂地看她。看她這樣痛苦,他心底並不好受,但他並不後悔自己這麼做了。
他終於收回扶著她臂彎的手,緩緩站起身來,冷聲道:“想必他很快能趕過來,你不會死。”
說罷他反身,闊步離開。
“李霽……”沈連城無力而絕望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這才發現,自己曾經真心愛過的這個男人,原來是沒有心的。
夜深人靜,寂靜的林永巷,只剩她一個活人坐在那裡。因為腹中疼痛,她站不起身來,但令她意外的是,下身並沒有流血……或許,還有救麼?
如是想著,她試圖從地上爬起來。可是,只稍一動,那疼痛的感覺便愈發劇烈起來。隨著這陣劇烈的疼痛,她感到下面有什麼湧了出來。她伸手在腿間摸了摸,摸到了一片溼濡……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