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走,景森便執拗地坐在那裡,被王氏拍了兩巴掌哇哇哭起來。
李氏聽見出來,制止道,“他才那麼大個孩子,你打他做什麼?”
王氏氣道,“這麼小他就知道偷奸耍滑,我讓他乾點事情,他耳根子硬的什麼都不聽,跟我說不是腿疼就是肚子疼,掉繞兒!”
李氏沉了臉道,“他就是個小孩子,戀著哥哥回來玩一會兒。”然後又對景楓道,“景楓,你快別忙活了,過不兩天就走,再把手磨粗了,累得打顫,回頭寫字都寫不好。”
小時候人家都說唐文清聰明如果讀書肯定能得個功名回來,但是家裡窮,李氏又常生病,唐文清從七八歲就要打豬草,下地幹活,十歲就是個男勞力,根本沒念過一天書。其他幾個兒子都不中用,沒念書的心思,李氏一直覺得挺遺憾。內心深處總想也有個讀書出色的子孫,以後得個功名,光宗耀祖。
景楓是她的長孫,讀書好便也成了她的驕傲,自小疼愛多一些。
王氏狠狠地撇撇嘴,轉身回了家。
杏兒也學著樣兒撇撇嘴,對景森道,“你娘娘也不怕把嘴撇歪了!”
“杏兒!”景楓看著她,“哥哥怎麼跟你說來著!”
杏兒嘟起嘴,低著頭不語。
沒多久高氏收拾了碗筷,刷了鍋,又餵了豬拎著板凳出來扒棒子。
李氏看了她一眼,笑問,“她呢?”
高氏笑了笑,“頭有點疼,回屋休息去了。”
李氏哼了一聲,“她最是個能掉繞兒的。”
因為李氏在這邊扒棒子,高氏便讓唐文清跟公公老三去那邊扒,老四卻不管,他素來跟景楓要好,飯後便坐到這邊來。
老四下地幹活,從不偷懶,大大拉拉地一個頂三哥倆,就是不喜歡幹家裡那些磨磨唧唧的活。像撿麥穗、扒棒子、編蒲扇、撈麥子、撿石頭、洗菜做飯這樣的活他幹了上火,也幹不快。
中秋月明,老唐家扒棒子本就不點燈,如今更是就著月明影幹活。老四讓杏兒和景森景椿幾個也別幹了,幫他撿那些光溜溜好一點的棒子皮,他趁著這個功夫給大家編蒲團。
唐妙驚訝地看著月影裡潔白的玉米皮如白雲一樣慢慢地越來越少,四叔厚大的手掌靈活地翻轉跳動,如彈鋼琴一樣優美,看得她忘記了時間,只覺得沒多覺四叔屁/股底下便有了半個橢圓蒲團出來。
文沁笑道,“小四扒棒子不中用,說膩歪人,讓他編這些東西又不膩歪了。這麼能幹,怎麼不編蒲扇呀!”
大家笑起來,連說是。
老四抬頭,敦厚的臉迎著月光,一雙眼睛亮亮的,笑道,“編蒲扇什麼樣,蒲團什麼樣,你看這個,大大的一片,棒子皮也粗,我這樣一扭一扭,就辮起來了,蒲扇那麼一條一根的草,還不得急死我呀!”
景楓見唐妙好奇地探頭看,笑著把她抱起來,看著她水溶溶的大眼,逗她道,“妙妙要上去坐嗎?”
唐妙點了點頭,興奮地揮著小手,景楓便把她放下。
唐妙在四叔的屁股後面興奮地爬來爬去,嗷嗷地叫著,嘎嘎大笑,從來沒見過這麼神奇的,雖然在現代也睡涼蓆,但是從沒現場見人家手編。
她趴在後面探頭去看四叔怎麼編,結果四叔往前挪位置的時候,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唐妙沒注意一下子被撞得往後仰在草堆上,深深地埋了進去。
景楓笑著忙把她撈起來,老四也嚇得忙回頭看,見她沒事才笑道,“哎呀娘啊,幸虧棒子皮厚,咱家桃花真結實!”
唐妙咯咯笑著,伸小手過去,老四忙把她抱過去。唐妙擠了擠在他懷裡坐下,要看他怎麼編。
老四懷裡抱著個肉球,還要小心別擠著她,編的便慢了,一下下動作分明,再也不像最開始那般行雲流水讓唐妙眼珠子不夠用的。這次她看得分明,學會了之後便不打擾他,爬到後面去,自己好奇地撕那些潔白的玉米皮。
杏兒和景森見了也嚷嚷著要編,各自弄了一堆,在那裡扭來扭去,到最後杏兒辮出個彆彆扭扭的鞋底,景森扭了一根辮子,唐妙僅僅把那些玉米皮撕下來一條條的,卻沒有力氣扭動。
唐妙累得小手一鬆,便躺在蒲團上,手足伸展,看著月亮嘆息:什麼時候長大呀!
高氏讓杏兒挑那些乾淨完整的玉米皮出來,留著蒸餑餑、包子等代替麥稈草用,還可以用鐵梳子梳成一條條,冬天時候墊在棉鞋裡,軟軟的吸汗還暖和,不髒鞋。
睡覺的時候,老四已經編了半個蒲團,唐妙立刻霸佔著,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