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人家不放,那就是累贅,招人咯癢。
關鍵還有個心事,這兩年老四和文沁的婚事就要辦了,再拖也不行,只是文沁出嫁之後家裡女人就少了一個,大梅又還沒長大,頂不上來。老大家還有三個孩子,都是隻等著吃不能幹活,孩子上學也要錢,怎麼算計家裡都是緊張。
他擺了擺手,讓老四把桌子收拾下去,道,“該怎麼的就怎麼的,這樣弄個利索,你爹心裡踏實。”
老四便也不說什麼,收拾了一下去院子衝了涼,又去西間抱景椿睡覺。
景椿睡在窗臺下面,唐妙枕著他的肚子,小手緊緊地攢著自己的玉佩。老四取笑了一番,讓大哥把唐妙抱進裡間,他抱著景椿去自己屋睡覺。
夜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唐妙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外面院子裡有人似是極壓抑的哭嚎。她睜開眼睛,一骨碌爬起來,高氏和唐文清都不在房內。沒了星月,黑漆漆的,唐妙趴到視窗往外看,見三叔屋子裡亮著燈,不知道在吵什麼。
過了一會,她聽三叔大喊了一聲,“娘,你跟別人吵架,回家拿自己兒媳婦撒什麼氣!”
然後響起唐文清和老唐頭斥責老三的聲音。
唐妙尋思估計是奶奶以前說話被三嬸聽了,又出去嚼舌頭,唐文汕家本來就不滿如今更是氣上加氣,找了個藉口跟奶奶吵了一架,兩家分開。
晚飯沒見著三嬸,估計方才回來的時候奶奶說話刺激到她,她做賊心虛回去糗氣,夜裡三叔回去,鬧了半天。估計壓不下去了,鬧將起來,驚到了其他人。奶奶便真個就罵了她,結果就吵起來。
唐妙估計的不錯,只不過李氏倒是沒罵兒媳婦。王氏哭哭啼啼地跟男人訴冤屈,說婆婆和姑嫂兩個揹著自己說壞話,見她進去立刻使眼色不說,然後拿話擠兌她。她因為空了一會去鄰居唐文東家坐了坐,人家給了塊花布,她拿回來給桃花做裙子。結果李氏把跟唐文汕吵架的氣都撒到她身上,說她懶,耍奸不幹活,還指桑罵槐地罵了她一頓。
老三想不理睬她,看她哭得肝腸寸斷的又覺得心痛,本來娘跟人家在大街上那般吵架夠丟人,如今又拿自己媳婦撒氣,想必是沒在跟前幫她吵架才生氣的。王氏哭得厲害了,老唐頭和李氏起來問,老三便不滿地抱怨了兩句。
李氏自然火了,自己沒怎麼的,王氏倒是又嚼舌頭了,氣得她罵了句當初說找個幹活的好手,結果是個好嘴。
老三一著急就說了那句撒氣之類的話。
唐文清平日和氣得很,鮮少發火,這時候也動了怒氣,罵了老三兩句。夫妻兩個便住了聲。
唐妙憋著尿,趴在窗臺上難受得撓窗戶,見他們還不回來急得幾乎要哭了。在襁褓中隨便尿也就算了,可現在已經會說話,知道主動尿尿,再亂尿很是羞窘。
她只好大喊,“尿尿,尿尿,尿尿!”
高氏聽見忙跑回屋把她尿尿。
高氏一邊把孩子尿,嘆氣道,“你們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唐妙知道她的難處,自己家三個不成事的孩子,大哥雖然能幹活但是又去了縣城,三叔家肯定會不滿。
高氏等她尿完,拿尿布給她擦了擦小屁股。唐妙便窩在母親懷裡,聞她身上好聞的氣息。被她這樣一弄,高氏也覺得心裡暖暖的,那些不痛快也淡了一點,不禁開始逗她,“妙妙要快點長大,嫁個好人家,再不用這樣鍋碗瓢盆地熬日子!”
唐文清從外面進來,看了她們一眼,“她這麼小你說了也聽不懂。”
高氏笑了笑,“才不是,我們妙妙什麼都聽得懂。不信你問她。”
唐文清把孩子接過去,問道,“剛才怎麼啦?”
唐妙掰著手指頭,擺弄那塊玉佩,細聲道,“吵架!雞蛋,雞蛋少了,韭菜壞了,吵架!”
唐文清驚異道,“你真知道啊?”
唐妙轉著黑泠泠的大眼睛看著他,眨了眨。高氏道,“你說妙妙這麼聰明,以後要是也能識文斷字該多好。”
唐文清道,“家裡也沒這個規矩呀,女孩子去讀書?”
高氏握著唐妙柔嫩的小腳,親了親她圓潤的小腳豆道,“怎麼不行?”
“爹孃不一定同意吧。”
高氏看了他一眼,“那我只問你,你可同意?”
唐文清笑著把唐妙舉起來,道,“要是我當家自然行,可我不是不當家嗎?娘說了算。”
高氏不置可否,片刻她道,“照我看,不一定多久,可能要單過。”
唐文清蹙眉,